连续三日,苏云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疯长。自那日从墨影阁分殿回来后,赵珩总以 “春日气闷,想出去散心” 为由独自出门,每次归来时,袖口或衣襟上总会沾着些细碎的草木屑,眼神也带着几分闪躲。更让苏云不安的是,昨日整理赵珩换下的长衫时,他在袖口内侧发现了一小片泛着金色微光的符纸碎屑 —— 那是制作护魂符特有的材质,寻常符咒绝不会有这般神力波动。
苏云捏着那片碎屑,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前几日暗卫回报,说看到安王殿下曾悄悄去过炎亲王府,还与炎亲王密谈许久;又想起赵珩近日总在夜深时翻看那本《幽冥秘录》,指尖反复摩挲着 “阵眼” 二字的记载。种种线索串联起来,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猜测逐渐清晰:赵珩根本没放弃做阵眼的念头,反而在暗中筹备,连护魂符都已开始制作。
当晚,苏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查阅古籍,而是守在庭院的桃树下。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他靠在树干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裂穹剑鞘,目光紧紧盯着院门的方向,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约莫戌时过半,院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苏云立刻直起身,只见赵珩身着青色布衣,轻手轻脚地推开角门,刚要闪身进来,便对上了苏云冰冷的目光。他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轻松笑意也凝固了,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 —— 那里藏着刚从炎亲王府取来的护魂符草图。
“去哪了?” 苏云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失望。他缓步走到赵珩面前,目光扫过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有那藏在身后的手,“又是去‘散心’?还是去见炎亲王,商量怎么瞒着我做阵眼?”
赵珩的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向苏云,眼中满是惊讶:“苏大哥,你……”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藏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草图,纸页的边缘被捏得发皱。
苏云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的失望更甚。他从怀中取出那片符纸碎屑,递到赵珩面前,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还要瞒我多久?护魂符的碎屑、炎亲王府的密谈,还有你夜夜翻看的古籍…… 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做阵眼,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等我找到替代之法?”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苏云泛红的眼眶照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与不甘,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恳求 —— 恳求赵珩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赵珩看着那片符纸碎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缓缓放下藏在身后的手,手中的草图滑落,掉在青石板上,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护魂符的纹路,还有几行标注能量测算的小字。他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苏大哥,我不是要瞒你,只是怕你阻止。你找到的上古法器线索太渺茫,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可裂隙能量扩散得越来越快,我们耗不起。”
“耗不起就用你的命去赌?” 苏云猛地提高声音,伸手抓住赵珩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知不知道我找到法器线索时有多开心?我以为我们还有希望,以为不用你去冒险!可你呢?你根本不信我,宁愿自己偷偷筹备,也不肯等我!”
“我信你,可我更不能拿百姓的性命赌!” 赵珩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有疗愈神力,能扛住反噬,护魂符还能帮我缓冲伤害,成功的概率很高。苏大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相信我?” 苏云自嘲地笑了笑,眼眶红得更厉害,“前世我也相信你能平安,可你还是为了护我神形俱灭!今生我怎么敢再信?我怕我一转身,你就又消失了,我怕我再找你三百年,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哀求。占有欲在此刻被极致激发 —— 赵珩是他寻了三百年的人,是他此生唯一的牵挂,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将赵珩从他身边夺走,哪怕是赵珩自己选择的 “责任”。
赵珩看着苏云痛苦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伸出手,想要抚摸苏云的脸颊,却被苏云猛地挥开。苏云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看来上次在私宅的教训还不够,你还能下床,还能偷偷出门筹备……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真的拦着你?”
赵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云指的是几日前的夜晚。他的耳尖瞬间泛红,想要解释,却被苏云一把拽住手腕,拉着往屋内走去。苏云的力道很大,赵珩几乎是被拖着走,手腕被攥得生疼,却没有挣扎 —— 他知道,苏云此刻的愤怒,全是因为担心他。
回到屋内,苏云反手关上门,将月光与桃花香都隔绝在外。他将赵珩抵在门板上,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你想做阵眼?可以。但你得先记住,你是谁的人。你这条命,是我找了三百年才找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更不能擅自做决定。”
话音未落,苏云的吻便落了下来。这个吻带着极致的占有欲,还有压抑多日的担忧与不满,灼热而急切,几乎要将赵珩吞噬。赵珩下意识地想要回应,却被苏云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呼吸交缠间,苏云的手顺着赵珩的衣襟滑入,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激起一阵灼热的战栗。
“苏大哥……” 赵珩轻声呢喃,声音带着几分喘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他知道,苏云的愤怒与占有欲,全是因为在乎他。苏云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决心。他将赵珩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上,动作带着几分粗鲁,却又刻意避开了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没有用神力而是用手撕开了子衿身上所有的衣物。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满室的焦灼与不安,都化作了极致的亲密。
苏云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赵珩后颈凸起的骨节,指腹带着薄茧的纹路将对方颤抖的体温碾进掌心。他吻得激烈而克制,犬齿反复试探着颈侧动脉的跳动,最终只在皮肤表面烙下湿润的齿痕。赵珩仰起的下颌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冷光,他被按在床头的手腕已经泛起红痕,指缝间纠缠的碎发都浸着两人交叠的汗意。那些压抑的、疯狂的、近乎偏执的渴望化作细密的亲吻,从锁骨凹陷处蜿蜒而上。苏云用舌尖描摹着对方喉结滚动的轨迹,每一次挺进都带着将人彻底揉碎的力道,却在触及深处时骤然放缓,用颤抖的指尖抚平赵珩蹙起的眉峰。被褥下交缠的双腿在情欲中扭曲成缠绵的弧度,赵珩破碎的呜咽混着窗外秋雨敲打芭蕉的声响,在苏云听来却是失而复得的珍贵箴言。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苏云才缓缓停下。他将赵珩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子衿,别再瞒着我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哪怕找不到法器,我也会陪你一起面对,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赵珩靠在苏云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的坚定渐渐松动。他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满是依赖:“好,我不瞒你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月光渐渐褪去,晨曦透过窗纱洒进屋内。这场月下对峙,最终以最亲密的方式落幕。苏云知道,赵珩的决心并未完全消散,但至少,他们不会再隔着隐瞒与猜忌。距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找到那条既能守护苍生,又能守护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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