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听到南沧的话,震惊无比,连忙劝阻:“沧大,你想啥呢?你现在没了武器,打不过他的。而且,你还真相信他们会履行诺言吗?”
“我就没指望他们能真的放我走。”南沧垂眸,神情凝重下来,“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打群架更不可取。一比一的较量是个好机会,至少可以威慑一下这群流浪兽,让他们不敢随便打我的主意,拖延时间,等翊尘苏醒。”
她没把希望寄托在这群出尔反尔的流浪兽身上。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翊尘这只刚刚升阶的银阶兽了。
她需要保下他,为他争取更多时间。
待他苏醒,他们两人或许可以找准机会,奋力冲出去。
慧看了眼周围密密麻麻、虎视眈眈的中高阶雄兽人,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他也明白了南沧的顾虑和考量。
但是他还是很担心:“可是沧大,他毕竟是SS+的兽人,而你现在的身体机能恢复情况顶多也就是SS的水平,比不过他的……而且你还没有异能……”
他觉得,纵使要搏一把,给这群人点震慑,沧大这也太拼了。
“我知道。”南沧轻叹一口气,“不过,他既已知道我灵力的事,应该暂时不会对我下杀手。既然要唬住他们,那便找个最强的。”
“而且,SS和SS+……并没有差距特别大。只要他不再使用异能,我觉得未尝不能赢。”
她眸光坚定,不管这狐狸是否应战,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全力一搏。
周围的众流浪兽,都被这个雌性提出大胆要求震惊得呆愣了片刻。
虽然他们都希望能把这个等阶深不可测的雌性留在他们流浪兽的族群,刚刚在看到她有逃离的意思时,他们也都曾蠢蠢欲动想上去将她强行留下。
但是,这个雌性提出的要求,好像……也并不难答应?
尽管高阶雌性各方面的身体素质也很强大,可是雌性们,特别是高阶雌性,向来都是被雄性当成花朵一般的照顾,别说打架了,就连小磕小碰怕是都少见。
由于缺乏实战经验,雌性们一般并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再加上雌性不能幻化兽形,在战场上更是没什么优势。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雌性,一直默认是与战场毫无关系的两个字。
可这个雌性,居然提出要与雄兽决斗……而且还是银阶雄兽……
就算她等阶再高,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雌性而已啊!
这也太离谱了……
赤影听到她的挑战请求,也是表情微凝。
他有些无语且不解地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却半晌没有回应。
这要放在从前,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应战,并且狠狠地教育戏耍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雌性。
可此刻,他虽生气,手却一点也抬不起来。
面对眼前的她,他好像……已经无法再如之前那般下狠手。
他对自己的这份犹豫和迟疑感到愤懑,他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么束手无策难以下手的一天。
不过,更令他气愤的是,她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敢冲上来为这头鹿拦下了致命一击,现在竟又为了保下他,公然向自己宣战。
这份生死相依的不离不弃,是他这个经历诸多背叛的人,一直都在追求的。
可她的这份舍身,却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一个雄性……
想到这,他不禁又用眼神剜了一下那头昏死过去的白鹿。凭什么,自己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他却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
他心中怒意翻涌,恨不得立刻杀了这头鹿,可南沧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现在真的杀了这头鹿,那他与她,便更是再无可能。
他站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强忍下杀意,将本欲挥向翊尘的爪子变了回去。
罢了,来日方长,他还可以慢慢折磨他……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道:“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又换上那一如既往的招牌妖冶笑容,但是眼底却不再是冷漠,而是满满的不甘与隐忍。
南沧瞥见赤影收回去的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至少他现在心思已经不再执着杀掉翊尘这件事上了。自己还可以与他慢慢磨。
她想了想,用略带瞧不起的目光看向他:“你既想留下我,便得有留下我的本事。你若打不过我,就放我走。”
见她煞有其事的样子,赤影不禁失笑:“你都与我交手多少次了,赢过吗?怎么还不死心?”
面对他的嘲讽,她只是冲他微微一笑:“之前你总开挂,这次不一样。”
“开挂?”赤影眉头微皱,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南沧清了清嗓:“你之前几次都是用了幻术。但你可还记得,你已经答应过不再对我使用幻术?”
说这话时,她略略提高了嗓门,尽可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为避免等下真打起来,赤影又动用异能,她需要把话提前放下。
众人听到南沧说赤影答应不使用幻术,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认为非常合理——雄性与雌性交手,别说使用特殊能力了,就连化兽形都有些过分。
毕竟,这可是银阶雄兽啊,随便动动手指怕是就能将她撂倒了。用不用幻术的,有什么区别吗?
赤影也并没想和南沧计较此事。他一个银阶兽,并非只是强在特殊能力上。纵使南沧确实有点本事,他若真想杀她,也绝非难事。
至于幻术,现非昔比。就算他真要对她使用幻术,想来也不会是为了伤她,只能是为了……留住她。
只是,被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上挑的眉眼还是轻轻垂下,俯视她:“你真以为,我不用幻术,你就能打得过我?”
南沧也毫不畏惧地抬眸,对上他轻视的眼神:“那不妨试试呢?”
看见她不断激着自己应战,那双本就狭长的红眸,逐渐眯成两道深邃的暗红。
但他还是按捺住了心中被挑起的情绪。
他沉声道:“玩笑开开得了。我不会真与你动手。”
“我没开玩笑。”
见赤影迟迟不接受自己的挑战,南沧也倾身上前,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凑到他耳畔讽笑道:“该不会……是你怕了吧?”
闻言,赤影一直努力端着的脸,终于还是沉了下来。
“沧大,你这么激怒他干嘛啊……”慧看着这狐兽人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由得替南沧捏了把汗。
南沧严肃道:“可我必须要尽力激他与我一战,拖住时间。他要是不跟我打,今天这场戏就只能到此为止,他们就又会把我们看押起来,那我们的处境只会更被动。”
当然她这些话都是在脑中对慧说的,赤影并没有听到。
赤影脸色十分难看,一双暗红眼眸中的血色诡谲变化。
他无法对她动手,但他也不想与她继续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想催眠她,可刚刚自己才当众应了不对她使用幻术……他一时,竟也拿她没了办法。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道清澈如泉水一般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连接巢穴入口的隧洞中传来:
“你们北境如今的爱好真是特别,竟然都开始找雌性打架了?”
众人都循着声音望去。
声音的主人从隧道中悠然走出,是一个身穿一袭青绿长衫的男子。那长衫在他走动时随着动作轻漾,像竹林中一片流动的叶影,浑身都染着草木的气息。
南沧也不由得望向那个绿色的身影。
这人是什么情况,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群流浪兽的老巢?
这个绿衣男子的气质,和他一身绿衫一样的清雅。
不过,本该是素衣淡漠的样子,可左耳的一枚羽毛耳饰又将他疏离的气质染上了些许不羁。他整个人,就仿若是林中精灵化成了人形。
他五官清俊,眉骨高薄,鼻梁挺秀如竹节,唇色浅淡仿若未沾染烟火气。
及腰的长发是新竹般的绿色,垂落时如溪涧中流淌的碧水。他瞳色的绿意比他的发色更加浓郁一些,凝望间,那瞳底如林间清潭,风过而不起半分波澜。
这清新雅致的外表,他合该是与世无争,居于深林之中,与草木鸟兽为伴的隐士。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今日这腥风血雨的场合,看着有稍许不和谐。
就在南沧还在端详之时,慧在她脑中开始“滴滴”报警:“沧大,又一个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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