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商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安宁唇畔笑意更深,眼尾掠过一丝狡黠:“昨夜,你紧紧攥着我的手整夜不肯放,还说要抱抱我,我的胳膊啊,可酸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陆清商整张脸瞬间烧得通红,霞色从耳际一路蔓延至颈间。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断不会说这种话,却被安宁眼底的笑意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太亮,像淬了星子,映得他连呼吸都乱了。
“还不止呢——”安宁故意拖长语调,纤指轻轻点在他未受伤的肩头:“你还说,我长得像仙女,你好喜欢我,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陆清商眼睫颤了颤,清隽的脸上红的快要滴血,一时间连胸口的疼都忘了。
安宁见他像个煮熟的虾子,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滚烫的耳廓:“陆清商,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很喜欢我?”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想辩解,表示这话肯定不是自己说的。
可看到安宁眼中的笑意,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好像,没什么好辩解的。
他确实喜欢殿下,喜欢的不得了。
沉默片刻,他忽然抬眸凝望着安宁,目光沉静如深潭:“殿下金枝玉叶,臣出身商贾,本不敢高攀,但若殿下不弃,臣愿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安宁眉梢一挑。
这就表白了?
陆清商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只是,他若真走上科举之路,那他外租留给他的万贯家财,岂非都要拱手让人?
不可!
万万不可!
安宁摆摆手:“陆公子,你若弃商从文,那你外祖苦心经营的家业,难道要就此拱手让人?你可曾想过家中亲长该当如何?”
陆清商面色倏地苍白如纸。
外祖膝下唯有母亲这一个孩子,这份泼天的富贵与千钧的重担便毫无转圜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纵有家财万贯,商贾之身终究难登清流,这道鸿沟始终横亘在他与殿下之间,难以逾越。
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将锦被攥出深深褶皱,陆清商眸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挣扎。
“功名权势不过虚妄。”安宁声线温软,似春水化冻:“立身之本在于品性高洁,心怀仁善,唯有人品端方,方能得世人敬重,被真心相待。”
陆清商怔怔的看着安宁。
殿下这是在宽慰他吗?
知道他身负家族重任难以推卸,所以体贴入微地抚慰他的怅惘。
她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善良的让人怜惜。
他心里酸酸涨涨的,有一些涩,又有一些甜。
看着安宁眼底的真诚,他喉结滚了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将人轻轻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恳求的嗓音浸着微颤,低得像在呢喃:“那殿下可以真的抱抱臣吗?”
安宁的身子微微一僵,丝毫不敢动,唯恐碰到陆清商的伤口,语气都带了些着急:“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又要裂了!”
“不乱动。”陆清商将发烫的额角轻抵在她颈窝,只敢用手臂虚虚环着她的腰,连呼吸都带着克制:“殿下,让臣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好不好…”
染着病气的哀求格外惹人怜惜。
安宁默然片刻,终是轻叹着抬手,温柔抚上他微颤的脊背。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陆清商身形微顿,眼底漾开蜜糖般的笑意。
只短暂的一瞬,男人便松开手,克制像个偷尝禁果的孩子。
他耳尖的红晕未褪,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安宁的眼睛:“臣唐突了,殿下莫怪。”
安宁唇角轻扬,忽而凑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不怪,其实我刚刚都是骗你的,你没有说要抱我,也没有说喜欢我,我就是看你害羞的模样有趣,故意逗你玩的。”
陆清商指尖微微蜷缩。
少女离的这样近,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她发间的甜香丝丝缕缕的钻入他的鼻尖。
这样的甜香,搅的他心都乱了。
他想说,虽然你是逗我玩的,可我,却是动了真心…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少女就已经起身,对着他甜甜一笑:“你养伤吧,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和上一次在府门前一样。
她就像一阵风,走的干脆利落,甚至连头也没回。
陆清商独自坐在榻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出神。
良久,他眼底掠过暗涌。
商贾之身又如何?
若他能执掌这天下财富,照样能护她一世周全。
……
安宁回到公主府,美美洗了个澡,关起门来睡了一觉。
睡醒时,天色已经昏沉。
雪香上前,低声说,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已在门外侯了两个时辰。
安宁闻言,漫不经心地从榻边勾起一件外衫披上,慵懒地倚向床柱,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倦意:“让人进来。”
雪香应声传话。
探子进屋,抬眼便看见安宁软软靠着,薄如蝉翼的寝衣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墨色青丝凌乱的垂落在雪肌上,朱唇皓齿在朦胧烛光中艳得惊心。
他瞳孔一震,连忙低下头,恭敬上前:“主子,昨夜乌洛质子那边有动静。”
安宁慵懒地把玩着衣带,眼皮都没抬:“能让你亲自来报,想必不是小事,说吧,发生了何事?”
探子略一沉吟,言简意赅道:“昨夜太子去了梅林轩,命几个宫人将乌洛质子打成重伤。”
“太子?”
安宁把玩的动作骤然停顿,眸光锐利如出鞘寒刃。
太子是原主嫡亲的弟弟,排行老三。
原主的记忆中,太子素来温良仁厚,断不会无故凌虐他国质子。
更何况乌洛瑾和太子之间并无交集,他为何会在七夕这种日子去为难乌洛瑾?
有意思…
这厢,探子轻点头,再次给出确认的回答:“是的,太子。”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递给安宁:“主子,属下还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往乌洛质子寝殿内放密信的人。
这人属下已经扣下,只待殿下处置,这是那封密信,还请殿下过目。”
安宁伸手接过密信,匆匆扫了一眼。
信中内容大致是,乌洛瑾与北疆王庭之间的谋划,双方打算里应外合,重创大堰朝。
按照信中所写,昨夜朱雀广场上的混乱,也是谋划中的一环。
“哼…还真是巧呢…”
安宁唇角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轻捻信纸边缘,云锦笺在她指间发出细微的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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