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嗤笑着往王柳二人看去。
看得柳氏双手抱胸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王铁牛见狡辩不成,眼珠滴溜溜转了转,“族长,浸猪笼沉塘是沙州的规矩,如今我们可是在安州,安州没这私自沉塘的规矩。”
“这……”王族长张张唇。
初来乍到,安州府有没有这规矩,他还真不清楚,毕竟,肚子都没填饱,谁还有空想着裤裆子那提事?
不过,陆家兄弟可是跟着李秀才读书的。
王族长思及此,不自觉将目光转向二人身上,确切地说,是陆同湖身上,只见后者浅浅勾唇,“私规不适用,还有大越律法。”
“什么大越律法?”王铁牛心头一滞。
陆同湖双手负于背,“大越律法第九则第十八条,禁止淫佚,男女浩诚,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
“什么浩诚,什么不义的?听不懂!”王柳二人面面相觑。
其余的人同样似懂非懂,这些字分开来他们倒是都听得明白,可组在一起,就完全抓瞎了。
陆同湖扫王铁牛裤裆一眼,“用大白话来说便是,将你交与官府,处以宫刑。”
“宫刑?!”王铁牛双腿一紧。
他不怕沉塘,是因为知道即便族人要沉,杏花村村长为了名声也会拦着,可交官府就不一样了,而且,宫刑……
子孙根可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没了子孙根,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这焦灼之时,一抬头,却见王月三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堂屋后门口,正看着自己方向。
男人双眼一亮,“孩她娘,今儿个这事闹过便算了,我也不打算再同你过多计较,赶紧让这些人回去罢,待会儿再将大公鸡红烧了,我正馋鸡肉呢!”
胡双红扶着王月坐下,一直静静等他说完才开口:“我十六岁嫁你,十七岁生下星儿,次年生下月儿,伺候你爹娘终老,操持家里到今日,整整三十二年里,一半的日子是跟你过的。”
“你突然说这个干啥?”王铁牛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正纳罕之际,又听得她轻声道:“可后半辈子,我不想跟你过了。”
“你说什么?”王铁牛不敢置信愣住,随即恼羞成怒:“我都说过不同你计较了,你到底还要闹什么!
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段没身段。
不跟我过,还能跟谁过去?”
堂屋里的人闻声,同样难免惊诧。
毕竟这些年里,胡双红待王铁牛、待老王家有多好,他们可都全看在眼里。
胡双红没多废话,只悠悠从袖口掏出两张纸。
“这是和离书,我已经签好字、按了手印,只要你也签下,此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王铁牛跟着李青学过几个月的字,待扫过纸上的字,终是有些慌了,“今日的事是我不好,我会改的,你如果不愿我和柳氏来往,我也可以答应你……”
“铁牛哥?”柳氏惊呼。
“你给我闭嘴!”王铁牛大吼一声,又巴巴扯过胡双红赔笑,“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哪能说不过就不过?
就算不看在夫妻情分上,你好歹也想想两个孩子啊。
星儿远在陈家庄子,月儿眼看着要到嫁人的年纪,要是没爹撑腰,还不知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胡双红一把拍掉他的手,继续道:“这屋子归我,两孩子跟我,这些年养你、养老王家的银钱我都不跟你算了,但你偷摸送去柳氏的必须全部折合银钱还回来。”
王铁牛见她话里话外全然不在意的模样,一股怒火直冲上脑门,“我都说了,我不同意和离!”
胡双红淡定将契纸放桌上,“不同意和离,那就去官府,按大越律法来。”
王铁牛看得脸色都青了,饶是现在,他依旧不愿相信那个终日只会围着自己转的人,会真的离开自己。
而且,还是这么绝情的离开。
男人攥拳半晌,“你当真要这么狠心?”
胡双红扯了下嘴角,“从你和柳氏勾搭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今日,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可以答应你和离。”王铁牛叹口气坐下,“不过我现在没地方去,还是得先住家里,毕竟,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
星儿和月儿,得归我,这世上没有和离还让女人带走娃儿的理。
至于送给春兰的那些吃食,早就吃掉了,银簪子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让她还你。”
胡双红眼含讥讽,“这屋子从荒地到如今全是我和月儿一手拾掇,星儿月儿也是我拉扯大的,你从始至终没出过一分力。
没地方去,你可以搬到柳氏家里,跟她去住。
至于没钱,可以先签借条,按钱庄放印子钱的利息来算,一年之内偿还,若是一年还不完,便将你卖给人牙子抵债。
逃荒路上,你一共偷给柳氏三百六十斤豆腐,按豆腐一斤一文来算,共三百六十文,落户杏花村后,偷去十斤白米,三斤粗面,一斤豆子,共七十二文,至于银簪,脏了的东西我不会再要,你折合三两银便可。
总共三两四钱零三十二文。”
说罢,又请陆同湖将银钱这一条添在上面,毕竟,她虽然会学过几个月字,但很多字还是不会写。
“胡双红!”王铁牛气得牙痒痒,“你别太过分了!”
“该说的我已经全都说了,最后再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不签字,就去官府吧!”胡双红端起茶,不再瞧她。
村民们,尤其是其中的妇人们看到这,忍不住拍手称快。
莲花婶更是走到柳氏身旁挤眉弄眼,“恭喜小荷娘,终于能上位成功了!
不过,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二度花,到时候这喜酒,是办还是不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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