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绾将银针一一收回银针包,“他今日心神耗费过大,等好好睡上一觉之后便会醒,至于这些火炉、棉被都可以撤掉了,除了让他多出汗,没什么用。”
“嗳!好,这就撤。”随山听言,立马应了下来。
他方才换被子的时候,碰到自家主子的手,俨然比寻常暖和不少,比起烤火、盖被子,陆姑娘的银针渡穴可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主子身上三处取血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不细看,甚至都看不出伤口来,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青色印记,隐约闻得一股山草的清香。
待随山下去找伙计搬火炉,竹喧朝陆绾绾走过去,扯唇笑了笑,“天色太晚了,陆姑娘今夜不如在酒楼歇下?待明日一早,在下再送姑娘回去。”
“也行。”陆绾绾颔首。
大晚上忙活一通,她也着实困了,而且现在这个时辰,她娘和二哥肯定都睡了,现在回去反而搅得大家都睡不好。
“那老奴下这就去给姑娘安排房间。”一旁的忠伯见她点头,立马提着两个火炉出了屋子。
竹喧则是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姑娘这几日若是时间,可否将那五花的模样画出来?我们都是些粗人,那五种花,我们不说见,便是听都不曾听过。”
陆绾绾听言,不由有些好笑。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
“你待会给我备上一套笔墨,明日我将五种花的画像画给你,不过我得事先说好,这个法子我也是偶然在书上所见,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解你家主子的蛊。”
竹喧怔了怔,“竹喧先谢过陆姑娘,不知您说的书上是哪本书?”
“这书你们就不必去找了,这世上没有。”陆绾绾垂了垂眸子。
她在华国学的其实都是正儿八经的医术,之所以知道巫蛊之术,还是因为教中医的那位小老头,不仅医术出神入化,更是出自苗疆巫蛊世家。
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多少知晓一些。
当然,她对巫蛊顶多能算是会些皮毛,像忠伯先前所说逆天换命则是完全没接触。
至于那书,也是小老头以前拿给她看的,她记性好,看过一遍就记住了,但竹喧他们要想在大越去找这书,那肯定白费功夫。
竹喧听言,还以为是独门药方不便于人言,反而对解蛊更多了几分信心,“陆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不管如何,即便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一定要试一试。”
陆绾绾见状,也没再多提。
只是叮嘱道:“你们要找这五花,动作就得快些了,若是晚了,便是找回来也没用。”
“陆姑娘的意思是?”竹喧心头一凛。
陆绾绾直言,“他等不了太长的时间,最多十四个月之内,必须找到这五种花。”
五阴嗜血蛊,从下蛊到让宿主死,最多只十一年时间。
而且,宿主一死,五阴嗜血蛊便会从宿主七窍之中钻出,待蛊虫离体,宿主的血液又回到正常人的状态。
所以,凡是因五阴嗜血蛊而死的人,最后往往死的悄无声息。
任凭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什么来,只以为是身弱宿疾。
“十四个月?”竹喧怔住,眸子里全是震惊,“那不正是主子二十岁生辰之时……”
主子自小体弱,国公爷前后请了无数大夫医治也没好转之后,最后,找到钦天监监正,想看看是不是冲撞了邪神。
然而,钦天监监正算过之后,却摇头说主子活不过二十。
国公爷大怒,让其一定把话烂肚子里,可钦天监人多口杂,再怎么烂肚子里,最终还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但凡是叫得上品阶的官家人,没一个不知道。
只是,如今,陆姑娘诊出五阴嗜血蛊,也断言一定要在二十生辰之前解蛊。
难不成,二十这年真是主子的劫……
没一会儿,福伯领着一个婆子回来,说是房间已经备好了,让陆绾绾跟着婆子下去。
陆绾绾见竹喧面色不太好,也没再多说什么,当即跟着婆子往外走。
刚一出房门,便见曲大夫用手撑着两个眼皮,像是一尊门神一样守在紫檀木门外。
“陆姑娘出来了!”老头一看到婆子身后的天青色身影,本来要撑着才不耷拉的眼皮立马精神了起来,不苟言笑的面庞也挤出了两行笑。
陆绾绾挑眉,“曲大夫这么大晚上的不去睡觉,难不成是在等我?”
曲大夫嘿嘿一笑,“这个点早就是宵禁时分,不敢出去走动,不知裴世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说起来,还得多谢曲大夫的银针。”陆绾绾言简意赅,从袖子里取出银针包递了过去,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宵禁不宵禁根本不是回事,不过她也懒得拆穿。
曲大夫摆手,脸上笑意更深了,“能助陆姑娘和裴世子一臂之力,这是小老儿的荣幸,怎么当得起您一个谢字?”
“曲大夫还是叫我小妖女比较好,我都听习惯了。”陆绾绾不去看他那闪瞎狗眼的笑。
曲大夫嗐了一声,“小老儿年纪大了,又黑灯瞎火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得一家人,陆姑娘可切莫和我这一个老头子计较!’
“一家人?”陆绾绾疑惑。
曲大夫重重点头,“是啊,姑娘是神医谷人,小老儿自学医起就将神医谷当成毕生楷模,可不就是一家人!”
“我说过,我不是神医谷的。”陆绾绾皱眉纠正道。
“是是是,姑娘不是神医谷的,是小老儿说错了,不管是哪儿的,咱们都是学医之人,那不也是一家人?”曲大夫也不辩驳,反而笑吟吟地点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前不知姑娘会来,小老儿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副银针便送给姑娘,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才是。”
“这怎么好意思?”陆绾绾笑了笑。
曲大夫叹口气,“小老儿又不会银针渡穴之术,这副银针放在小老儿这儿,迟早会生锈,还不如送给姑娘,让姑娘物尽其用,也是它的修来的福气!”
陆绾绾哑然失笑,“曲大夫对这银针渡穴就这么感兴趣?”
见被戳破心思,曲大夫老脸红了红,“不瞒姑娘,这副银针还是小老儿刚学医之时打的,一晃已经快五十年过去,老朽今年都快六十,还让它在药铺药柜底下压着。
本以为,它以后要跟着老朽一块进土里,没想到今夜碰到姑娘,总算让它有了用处。
姑娘若是愿意教小老儿一针半针的,不管姑娘想要什么,条件随姑娘开……”
陆绾绾望着他的神色,心头微微一动,“曲大夫是哪家药铺的?”
“啊?”曲大夫话头一滞,不知她怎地突然问起这个,却也连忙回道:“小老儿不才,寻常都在平安药铺坐诊。”
陆绾绾微怔,“你是说,阳溪县平安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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