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记酒楼二楼。
专门招待贵客的包厢里。
掌柜听完陆绾绾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道:“姑娘的意思,是想将牛车抵给我们酒楼?”
“是。”陆绾绾颔首,“不知我们的牛车可以抵多少银钱?”
掌柜忙收敛心神,“姑娘想抵多少?”
陆绾绾:“……”
这话说得,难不成她想抵多少,便能抵多少?
她想了想,冲掌柜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可成?”
掌柜盯着三根手指头瞧了半晌,“姑娘是想抵三千两,还是三万两,或是三十万两……”
“咳——”
陆绾绾刚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小脸都咳红了。
陆同河连忙上前给她拍背,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震惊。
三千两?三万两?三十万两……他家的牛车包括那头大黄牛牛,又不是纯金打造的!
掌柜望着兄妹俩异样的神情,心头开始七上八下。
他莫不是会错意。
说少了?
陆绾绾在一顿猛拍过后,终是缓过气来,趁着掌柜还没开口之前,连忙道:“三十两,我想抵三十两银子。”
她是来借钱的,不是来讹钱。
掌柜听着掷地有声的‘三十两’三个字,又飞快扫了眼桌上摆着的福禄寿玉佩,拿价值连城的玉佩借三十两银?
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他怕是都觉得自己脑袋被驴踢了!
但他是个惯经风浪的,心思翻覆不过一瞬间,再抬头时已经收拾好情绪,朝陆绾绾躬了躬身子,“姑娘请稍等,在下这就帮您取银子来。”
“多谢。”陆绾绾点点头。
她望着包厢里与阳溪县酒楼几乎一模一样的陈设,心里不自禁涌起一丝复杂。
先前拒绝裴珩的谢礼拒绝得那么干脆,如今才过去两日,却是又为了三十两求上门来,这么难为情的事,只希望不要被他撞上才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掌柜刚出包厢不久,还没下楼梯,便见一个月白色身影往楼梯而来。
他连忙走近几步,拱手行礼,“小主子,您来了!”
裴珩见他神色匆匆,不由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回小主子,方才一个姑娘拿着小主子的玉佩来酒楼,说是想用牛车抵些银钱,老奴正准备给那位姑娘取银子。”掌柜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一遍。
“是陆姑娘!”后头的随山眼神一亮,“难怪今日在阳溪县摊上没看到她人,原来竟是来府城了。”
裴珩眉头微挑,“她要抵多少银子?”
掌柜一听这话,鬼使神差学着陆绾绾的模样,伸出三根手指头到男人面前。
“三……?”裴珩想了想,“三多少?”
旁人的心思他或许都能猜个十之八九,可唯独这陆绾绾的心思,他是当真猜不准,能让她主动开口求助,应当不是一个小数。
莫非,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男人想到这,剑眉无意识皱了皱。
掌柜瞥到裴珩神色,哪里还敢再卖关子,“回主子,是三十两。”
“三十两?”裴珩听言,一向平静无波的面容有一丝丝皲裂,“可知是为什么事情?”
掌柜摇摇头,“这个,老奴不知。”
随即,又指了指陆绾绾兄妹所在的包厢,“主子可要见见那位姑娘?她和她大哥此刻正在最里边的贵客包厢里。”
“不必了。”裴珩摇头,“牛车让陆姑娘带回去,让她不必急着还钱,不算息,还有,不要同他们提起见过我。”
“老奴记住了。”掌柜忙不迭应下。
心思不由转开来,夏记产业这些年全是小主子一手打理,他们夏家的老人,没一个不知道自家小主子锱铢必较的性子,在小主子手里,还从来没借钱给外人的先例。
更别提这种不计息的借钱!
如今,小主子竟然对一个农家小姑娘如此不同,连贴身玉佩都送与了她。
要知道,见此玉佩便犹如见小主子本人。
说人话就是,只要有这玉佩,完全可以在夏记产业为所欲为。
莫非,他家小主子这是铁树开花了?
一想到这,掌柜老眼蹭地一下亮起,国公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主子的终身大事,若是知道小主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一喜之下,指不定病都好了……
然而,这心思刚起,便听得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马上就到去信京城的日子,外祖身子不好,该说的,不该说的,福伯可清楚?”
“是,老奴省得的。”
福伯心头一凛,连忙将方才的心思压下。
裴珩轻嗯一声,“待处理好陆姑娘的事,你带安州各处的庄头来见我。”
他这次来府城,实则是为夏记酒楼生意而来,这些年,夏家产业在大越一京十四府之中遍地开花,尤其是酒楼,在各县的生意可谓是如日中天。
除了这安州府的酒楼,这两年来生意非但没长进,反倒一年比一年萎靡。
“是。”福伯拱手退下,一想到跟自家打擂台的陈记酒楼,再想想他们楼里那些层出不穷的花样,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因此,陆绾绾看到掌柜走入包厢时,正巧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蛤蟆脸。
她心头微微一动,“可是这三十两让掌柜为难了……”
要是为难的话,她可以再抵少些的。
毕竟二十两的牛车,一转手要价三十两,不管放到什么时代,都可以算得上是黑心生意了。
“姑娘误会了。”福伯忙摆手,又笑着将装钱的银袋子递到陆绾绾跟前,“这袋子里是三十两,其中两个十两的银锭子,还有十两碎银子,姑娘不妨点点看?”
说话的时候,福伯余光悄摸摸往陆绾绾瞟去。
方才他只觉这姑娘长得好,如今仔细一看,真是哪哪都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而且,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和他家小主子相配。
陆绾绾垂眸看了眼钱袋子,正要说什么,一抬头对上福伯满脸亲切到诡异的笑,顿时让她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旁边的陆同河也察觉到不对劲,大步一迈挡在二人中间,笑了笑,“掌柜,可是我妹妹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福伯赶忙收回目光,笑呵呵道:“陆兄弟说笑了,我只是看陆姑娘格外亲切。”
“陆兄弟?”陆同河笑容微顿,“掌柜如何知道我兄妹二人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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