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
陆绾绾讶异不已,“岂不是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么快?”
“是。”郑莺时点头,“我跟爹娘说,他们也觉得太快了些,说我今年才十五,结亲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陆绾绾想了想,“你们从何时认识?”
郑莺时面色微红,“先前在沙州府时,我娘虽然也带我去过薛记布庄接绣活,但那时候只远远瞧见过他一两次,从没说过话,直到在古槐村落户,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在建房子的时候就去薛记了,算起来,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半月。”
陆绾绾默了默,一个半月,倒是不算太短。
毕竟在大越,许多人甚至只相看过一眼,就开始换庚帖,办亲事。
“绾绾,你觉得这亲事咋样?”郑莺时目光灼灼望向身旁的少女,其实,比起爹娘,她早已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陆绾绾眼角一抽,她一个两世光棍,哪里擅长这些婚姻大事,还不如让她上山猎两头野猪,她反而会趁手多了。
在她看来,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自己可心更重要。
“你自己觉得咋样?”
郑莺时听声一怔,话还没说出口,两颊刚褪下的红却又悄悄爬了上来。
这时,一道热络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没看到绾绾抱着这么重一个大家伙,赶紧过去帮忙啊……”
二人抬头,只见孙氏和郑槐序正站在工坊那块地靠近山路的方向,孙氏手里拎着锄头,但却是伸长脖子往山路这边看来。
随即,锄头一扔,快步奔了过来。
望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陆绾绾杏眸中划过无奈,她回了三日,这孙氏便在眼前晃悠了三日,有时是她自己一个人,有时还带着郑槐序一块。
每次晃悠,还从来不空手。
不是送河里钓的鱼,就是山上摘的野果子,甚至连林子里刚长出来的花都被薅了过来。
“这大热天的,绾绾要用石磨,让槐序帮你去搬就是,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孙氏笑吟吟冲到跟前,说着,双手就往石磨摸去,“儿子快,跟娘一块帮绾绾抬石磨……”
“不必。”陆绾绾退后一步,瞧了眼她的小胳膊小腿。
石磨分空心磨和实心磨,古家这种专门磨豆腐的大磨子,正好是实心磨, 要是一石磨砸下去,不砸死人,也得砸断一条腿。
可孙氏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满脸堆笑道:“没事,我们都是自家人,绾绾不用跟槐序客气,这种体力活,本来就不该你一个姑娘家来干。”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推了郑槐序一下。
将人直接推到陆绾绾跟前。
郑槐序植嘿嘿笑了笑,“娘说得对,这种脏活就该我们男人来干。”
“真不用。”陆绾绾摇头。
孙氏笑了,“哎唷,说了不用客气,绾绾还跟我们这么生分作什么?”
“我不是跟你们客气。”陆绾绾索性实话实说,“这石磨,你和槐序哥不行的……”
“不行?槐序咋会不行?!他可行着呢!”话到一半,便被孙氏大声截过话头,说着,直接扯过郑槐序的手,一人一边就往磨盘上使劲。
她速度极快,陆绾绾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然而,母子俩不知是头一茬的劲用太猛还是怎地,磨盘是被抬了起来,只是刚抬离一寸,二人双手就是一软,偌大的磨盘径直从手里滑了下去。
孙氏瞪大双眼,还下意识往石磨滑掉的方向去捞。
浑然没注意到石磨正直愣愣往二人脚上砸去。
身后隔了一段的郑莺时和东儿瞧着这一幕想去帮忙,却是根本鞭长莫及。
“赶紧闪开!”关键时刻,还是陆绾绾大喝一声,一手拎起一个往旁边地上一滚,堪堪避开砸下的石磨。
所幸,地上全是茂盛的野草,人没事,石磨也没事,只是先前就已经腐掉的磨柄再这么一摔,彻底摔成了碎木渣子。
孙氏望着掉在地上的磨盘,一张脸胀得通红。
“娘,您快起来。”郑槐序回过神,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又将孙氏拉了起来,满脸羞愧望向旁边的少女,“对不住,绾绾,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回去就给你削个新的磨柄换上。”
“没事,这磨柄本来就是要换的。”陆绾绾没多说,只拾起石磨便往家里去,毕竟,人家薛玉冲可还在村口等着。
只是,当她翻出契贴和三两银交给薛家家丁后,一转头,又见孙氏和郑槐序立在屋檐下。
郑槐序手里还拎着个盖布巾的篮子。
一见陆绾绾出来,立马将篮子塞她手里,“绾绾,给!”
“真是个锯嘴葫芦!”孙氏嗔他一眼,又笑吟吟望向陆绾绾,“你槐序哥见你整日忙活工坊的事,瘦了一大圈,昨儿个夜里特意去河里摸了些鲫鱼上来,早上煮了个鲫鱼豆腐汤,这味道可鲜了,绾绾趁热喝些罢!”
她说着,揭开菜篮上盖着的布巾,鱼香味瞬时从瓦罐罐口飘了出来。
罐口处,隐约可见炖得奶白的鱼汤。
陆绾绾笑了笑,将菜篮递回,“多谢大舅母的美意,不过我刚已经吃过了早饭。”
孙氏不肯接,“吃过早饭也不打紧,这一罐鲫鱼汤又不占肚子,汤里可全是你槐序哥一片心意,你不喝可就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郑莺时笑嘻嘻接过陶罐,
低头深深嗅了一口鱼香,“ 嗯,这味儿可真香。我老早就馋鲫鱼汤了,正巧今日早上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说罢,对着罐口灌了一大口鱼汤。
孙氏笑意僵在脸上,好一会才回过神,忙低斥着想夺回陶罐,“你这孩子咋这么贪吃?这可是槐序特意给绾绾抓的鲫鱼,你没看到绾绾都瘦这么一大一圈,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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