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尽,桑干河谷的雾气尚未散开,我已登上装甲车顶。冷风卷着铁锈与火油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河滩上,张苞正率虎贲营在芦苇丛后布阵。火油桶沿渡口一字排开,绊马索深埋泥中,只待敌骑踏入杀局。
姜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无人机三架已就位,航向北偏东十五度,预计七刻后抵达鲜卑前锋上方。”
我点头,目光落在前方灰蒙的河面。敌军若按常理行军,此刻应还在三十里外扎营休整。但他们不是按常理来的——他们得了“洛阳空虚”的假信,正全速南压。
这正是我要的。
“传令张苞,放前哨过河,诱其主力跟进。”我低声下令,“一旦敌前锋半数登岸,点火。”
话音未落,北方尘土骤起,蹄声如雷滚地而来。乌桓前锋三千骑已至河岸,未作停歇,直接涉水强渡。河水翻涌,铁甲映着微光,箭矢尚未离弦,第一匹战马已踏上南岸。
“点!”
一声令下,十名火箭手同时引燃导火索。轰然巨响撕裂晨雾,RpG-7的尾焰划破空气,十枚高爆弹精准落入渡河骑兵群中。火光炸开,人仰马翻,未及靠岸者被气浪掀入水中,已登岸者则撞上第二轮齐射,瞬间化作焦影倒伏泥地。
火墙升起,浓烟滚滚,幸存者惊嘶调头,却被后续冲锋的同袍推挤着再度向前。他们无路可退——蹋顿的督战队就在身后。
“继续压制。”我抓起对讲机,“每三十秒一轮齐射,不准停。”
火箭筒交替装填,火舌连成一片,渡口成了炼狱入口。敌骑前赴后继,却始终无法突破百步范围。焦肉味随风飘来,夹杂着金属熔化的刺鼻气息。
姜维再次接入频道:“敌中军开始调动,蹋顿亲率五千重骑出列,正向左翼迂回。”
我眯眼望去,果然见一杆黑狼大纛移出本阵,直指河谷西侧隘道。那是我故意留出的“生路”——狭窄、泥泞,两侧山势陡峭,正是迫击炮的最佳覆盖区。
“通知炮组,坐标切换至西线三号坑位。”我按下通讯键,“跳跃射击,先打五发试探,再持续压制。”
片刻之后,第一枚60毫米迫击炮弹呼啸升空,在敌军冲锋路径前方二十步处猛烈爆炸。碎石飞溅,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被掀翻在地。未等他们起身,第二发、第三发接连落下,炸点如钉子般牢牢钉住推进路线。
蹋顿并未收兵。
他竟命骑兵分散队形,以百人为单位轮番冲锋,妄图用牺牲换取突破。
“好胆。”我冷笑,转头对副官道:“把射速提到极限,我要让那条路变成火葬场。”
命令下达,十二名炮组士兵开始轮换装填。炮管发红,弹壳不断抛出,每一分钟都有八发以上高爆弹砸入敌群。火光连环炸开,泥土与残肢腾空而起,又重重砸落。敌骑冲到一半,便被炸得支离破碎。侥幸穿过的,也陷入早已布好的铁蒺藜阵中,战马哀鸣跪倒,骑士挣扎不起。
终于,那杆黑狼大纛缓缓后撤。
蹋顿退了。
他带走了还能动的骑兵,留下满地焦尸与断旗。河滩重归死寂,唯有火焰仍在舔舐残骸,发出噼啪轻响。
我松了口气,但未放松警惕。
胜得太快,反而不正常。
按理说,鲜卑与乌桓联军遭受如此重创,主营该乱作一团才是。可望远镜里的敌营依旧安静,炊烟照常升起,巡逻哨甚至未曾加派。
“太静了。”我对姜维说,“派人查过上游水源没有?”
“已查验,水质清澈,无毒物。”
“那就更不对劲。”我皱眉,“一支刚损兵折将的军队,不该这么稳。”
正说着,战术目镜突然震动,三十架微型无人机已越过敌营上空,开始回传画面。
我迅速调取主视角影像。
镜头低掠过营地边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马尸。数十具战马尸体被拖至空地,正由士兵泼洒黑油焚烧。火焰跳动,颜色却异常——边缘泛着淡淡的绿,像是掺了某种矿物。
我放大画面。
地面残留着黑色黏液,粘稠如胶,沾在泥土上久久不散。几只野狗靠近舔舐,不过片刻便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系统自动弹出提示框:【生物污染风险初筛:环境样本异常,存在未知病原体传播迹象】
我心头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战损。
他们是故意烧马,而且……烧的是病马。
“姜维。”我立刻接通频道,“封锁所有水源点,禁止任何部队饮用野外溪流。另派两队精兵,携带防毒面具,去上游设卡,拦截一切可能流出的污染物。”
“是!”
我又转向操控台,调出无人机热成像模式。
果然,营地深处有几处帐篷温度异常偏高,疑似隔离区。守卫严密,进出人员皆裹着厚布,面部遮掩。
他们在藏东西。
或者,藏某种正在蔓延的东西。
“张苞。”我接通前线指挥,“清剿残敌后,立即撤离河滩,全员后撤三里,不得接触敌军遗尸,尤其不得触碰马匹内脏。”
“明白!”
我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袖中短枪。这一次,敌人玩的不再是骑兵冲锋,而是另一种更阴毒的战争。
但我不怕。
我知道怎么对付看不见的刀。
“再放五架无人机,深入敌营五里,重点扫描东北角洼地。”我下令,“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埋了多少具尸体。”
操作员点头执行。五架小型飞行器悄然脱离编队,贴着山脊低飞而去。
就在此时,对讲机突然传来急促呼喊:“将军!西北方向发现异动,敌军……敌军在驱赶百姓!”
我猛地抬头。
望远镜视野中,一队长长的人影正从侧翼山谷被驱赶而出。男女老幼皆有,衣衫褴褛,手脚捆缚,被骑兵持刀押送着,直朝我军防线走来。
最前方一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脚步踉跄,几次摔倒又被强行拽起。
他们是想用人盾,逼我们停火。
我握紧对讲机,声音冷如寒铁:“所有火力单位,听我指令——目标锁定骑兵,避开平民。若敌军敢将百姓推入火线,格杀勿论。”
副官迟疑:“可若是误伤……”
“我说了,格杀勿论。”我打断他,“死的是百姓,但放过去的是祸根。今日心软一步,明日整个中原都会染上瘟疫。”
他不再说话,默默传达命令。
我继续盯着屏幕。
无人机已抵达东北洼地。
画面切换,下方是一片被踩踏过的泥地,数十个浅坑排列整齐,每个坑中都残留着黑色污迹。有些坑边还插着木牌,写着奇怪符号。
我放大其中一个符号。
那是魏国旧军中的密记,代表“疫源隔离”。
果然,背后有人策划这一切。
不只是蹋顿,还有人在利用这场入侵,做更可怕的事。
“把所有影像存档。”我沉声道,“标记坐标,等此战结束,我要亲自带人挖开那些坑。”
就在这时,战术目镜忽然闪烁红光——一架无人机信号中断。
我迅速调取最后十秒画面。
只见那架飞行器正低空掠过一处帐篷,帘幕忽然掀起,一道身影举起某种管状装置,对准天空。
下一帧,画面黑屏。
我瞳孔一缩。
他们不仅有内应传递情报,现在,竟然还配备了反制装备。
“通知剩余无人机,全部升高至六百尺,改用红外模式巡航。”我下令,“另外,准备启动备用频道,防止敌方干扰主频。”
操作员快速操作。
屏幕上,二十九架无人机重新编队,缓缓爬升。
我站在装甲车顶,风更大了。
远处,百姓队伍仍在逼近。
近了。
再近一点,就能看清他们脸上的恐惧。
我抬起手,准备下达第一波狙击指令。
手指刚触到按钮——
一名被押妇人突然挣脱束缚,抱着孩子猛冲向前,直扑我军阵地。
骑兵怒吼,箭矢追射而出。
她没停下。
她跌倒在泥里,又爬起来,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缓缓放下手。
这一刻,命令卡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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