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石门 “嘎吱” 作响,推开时扬起的尘埃在微光中翻滚,竟呛得苏晚晴打了个喷嚏。石惊弦忙替她挡在身前,离火剑斜指地面,剑气将浮尘逼开三尺 —— 这招 “离卦?清氛” 是他新悟的护身术,剑风柔和却带着不容侵犯的锐气。
“弦哥,你手臂的伤……” 苏晚晴指尖刚触到他渗血的衣袖,就被他轻轻按住。
“皮外伤。” 石惊弦声音里带着笑意,目光却扫过密道两侧的石壁,“你看这些刻痕。”
石壁上满是斑驳的符号,有乾卦的 “?”,也有坤卦的 “?”,竟是座天然形成的八卦阵。更奇的是,每个卦象凹槽里都嵌着块月牙形的玉佩,在暗处泛着莹光,像极了辽人图腾里的 “镇月佩”。
“是辽人的迷魂阵。” 苏晚晴轻抚暖玉剑,剑身在微光中映出她蹙起的眉,“《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他们故意把密道修在八卦阵里,就是想让闯入者迷失方向。”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 “轰隆” 巨响 —— 梅园的火光竟顺着密道裂缝蔓延过来,火舌舔舐着石壁,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石惊弦拽着苏晚晴往前疾冲,离火剑在前方劈开灼热的气浪:“走震位!震为雷,属木,能克火!”
两人刚踏入刻着 “?” 的震卦区域,脚下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石惊弦反应极快,顺势将苏晚晴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被升起的石墙与她隔在两侧。
“弦哥!”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暖玉剑连连劈砍石墙,火星四溅却只留下几道白痕。
石惊弦望着墙对面她模糊的影子,突然笑道:“别怕!记住‘数中有术,术中有数’,找坎位的水纹机关!” 他边说边退,离火剑在身前划出个半圆,“我走艮位断后,咱们前坎后艮,正好合‘水火既济’之象!”
火浪越来越近,石惊弦背靠着发烫的石壁,左臂的伤口被热气蒸得隐隐作痛。他突然注意到艮卦凹槽里的玉佩与别处不同 —— 上面刻着朵梅花,竟与苏晚晴发间常插的那支玉簪一模一样。
“难道……” 他伸手去抠那玉佩,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整面石壁突然翻转,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座冰窖。十数名辽兵正围着个白发老者,为首的辽将手持狼牙棒,棒端还滴着血:“老东西,再不说出岳元帅的布防图藏在哪,我就把你冻成冰雕!”
老者被铁链锁在冰柱上,破烂的道袍沾满血污,却依旧挺直脊梁,正是隐居在灵隐寺的 “八卦先生” 周玄清。他瞥见石惊弦,突然朗笑起来:“好个‘艮为山’的后生!老夫等你多时了!”
辽将猛地回头,狼牙棒带着 “兑卦” 的锐风扫来:“又来个送死的!” 这棒势沉力猛,竟将空气劈出刺耳的呼啸,正是辽人惯用的 “破山击”。
石惊弦不退反进,离火剑化作 “乾卦?龙战于野”,剑尖如龙腾起,硬生生撞上狼牙棒。两兵相交的刹那,他突然旋身,左脚踩 “巽位”,右脚点 “离位”,正是 “八卦游身步” 的精髓,借着反震之力绕到辽将身后,剑脊重重磕在对方膝弯。
“咔嚓” 一声,辽将单膝跪地,石惊弦趁机剑指其咽喉:“说!为何抓周先生?”
辽将狞笑道:“你们汉人的英雄,不都藏在这冰窖里吗?岳元帅的女儿、韩世忠的副将…… 还有这位懂八卦阵的老东西,只要把他们献给狼主,南朝的江山迟早是咱们的!”
石惊弦心头一震 —— 岳元帅的女儿?他看向冰窖角落,果然有个穿红衣的少女被捆在冰柱上,虽满脸冰霜,眼神却如烈火般灼人。
“放开我爹的部下!” 少女突然挣断绳索,从靴筒里抽出柄短刃,直扑辽将后心。她身法灵动,招式竟带着岳家枪 “枪出如龙” 的影子,只是换成短刃更显刁钻。
“岳姑娘快退!” 石惊弦离火剑一偏,挡住少女的攻势,“这阵仗交给我!” 他突然想起苏晚晴,扬声喊道,“晚晴,听到就敲三下石壁!”
对面立刻传来 “咚咚咚” 的回应,声音虽远却清晰,石惊弦心头一松,剑势愈发凌厉。离火剑与辽将的狼牙棒缠斗,时而如 “离卦?焚天” 般炽烈,时而如 “巽卦?风拂” 般轻捷,竟是将《孙子兵法》的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融在了剑招里。
周玄清突然朗声道:“艮卦生门在冰窖东侧,那里有口枯井!” 他边说边扭动身子,铁链在冰柱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后生,用你的血抹在玉佩上!这阵眼认主人!”
石惊弦毫不犹豫,左臂在离火剑刃上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将血抹在艮卦玉佩上,石壁果然发出 “咔嚓” 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幽深的井口。
“走!” 石惊弦拽起红衣少女,又想去扶周玄清,却被老者摆手拦住。
“老夫要留在这儿。” 周玄清望着逼近的火浪,突然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扔给他,“这是岳元帅托我保管的‘山河社稷图’,你们拿去!记住,辽人的粮草在……” 话未说完,他突然用头猛撞冰柱,整座冰窖顿时剧烈摇晃,八卦阵的玉佩齐齐爆发出强光。
“快走!” 红衣少女拽着石惊弦跃入枯井,下落的瞬间,石惊弦回头望见周玄清在火光中挺直的身影,像极了卦象里那座永远不倒的 “艮山”。
井壁湿滑,两人只能顺着藤蔓向下滑。红衣少女突然开口:“我叫岳灵溪。刚才多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点倔强,像极了含苞的红梅。
石惊弦刚要回话,脚下突然一空 —— 藤蔓断了。两人惊呼着坠向黑暗,下落中,他下意识将岳灵溪护在怀里,左臂的伤口撞上井壁凸起的石块,疼得他闷哼一声。
“弦哥!” 井上方传来苏晚晴的呼喊,带着哭腔。
石惊弦忍着痛扬声回应:“晚晴,我没事!”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撞上块柔软的东西,竟是堆厚厚的干草。两人滚落在地,虽有些狼狈,却毫发无伤。
岳灵溪刚要爬起,突然指着石惊弦的左臂惊呼:“你的伤!”
石惊弦低头一看,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却笑了笑:“不妨事。” 他抬头望向井口,苏晚晴的脸正探在边缘,月光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像串碎玉。
“找到水纹机关了?” 他仰头喊道。
苏晚晴用力点头,眼里还闪着泪光,嘴角却扬起笑:“找到了!弦哥,下面…… 下面好像有辽人的粮仓!”
石惊弦与岳灵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离火剑在黑暗中亮起微光,照亮了干草堆旁一扇不起眼的石门,门上刻着个大大的 “囤” 字 —— 正是辽人囤积粮草的记号。
而此时,冰窖的火光已蔓延到枯井边缘,周玄清的笑声隐约传来,竟带着几分畅快,仿佛在说:后生,这山河社稷,就交给你们了。
石惊弦握紧怀中的油布包,突然觉得左臂的伤口不再疼痛,反而有种灼热的力量顺着血脉蔓延开来。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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