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域城的钟楼敲响第三声时,林野正在灵脉工坊打磨一枚新铸的青铜灯盏。灯盏的造型是朵未开的莲,莲心嵌着块月牙形的灵髓,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盏‘守时灯’要送给北漠的追沙人。”苏晴抱着一卷竹简走进来,竹简上是新译的《沙语者手记》,“他们说沙暴季的时间总比历法快半个时辰,用这盏灯校准,以后驼队就不会误了行程。”
林野放下刻刀,指尖拂过灯盏边缘的纹路——那些纹路是用三域文字刻的时间刻度,东陆的地支、北漠的星象、西陆的潮汐,在莲瓣上交织成螺旋状,“你确定灵髓的流速能稳住时间差?”
“试过三次了。”苏晴展开竹简,指着其中一段,“手记里说,沙语者当年就是用灵髓混合晨露调的时,只是后来灵髓被污染,才失了准头。我们用的是三域净化过的‘共生髓’,能同时感应三个时区的灵脉波动。”
正说着,工坊的门被撞开,赵峰扛着个巨大的沙漏冲进来,沙漏的玻璃罩上结着层白霜:“快看!西陆送来的‘冰时漏’,说是能在极寒天气里用,沙子都是用玄冰磨的!”他把沙漏往桌上一放,沙子流过瓶颈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和你的守时灯比,哪个准?”
林野笑着拿起灯盏:“比一比就知道了。”
三人将守时灯和冰时漏并排放在窗台,苏晴翻开历法卷轴计时。初时两者的流速几乎一致,可到了午时三刻,冰时漏的沙子突然慢了下来,而守时灯的莲心灵髓却亮了亮,纹路里渗出细密的光丝,将时间差一点点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赵峰挠头,“西陆的工匠说这沙漏是用万年玄冰做的,不该出问题。”
苏晴突然指着窗外:“看天上!”
正午的太阳周围出现了一圈光晕,淡紫色的,像块被打翻的颜料。合域城的影子都变得有些扭曲,原本笔直的街道在地上弯成了S形,连工坊里的铁器都泛起了波纹状的光泽。
“是时间褶皱!”林野抓起守时灯,灯盏的纹路突然剧烈闪烁,“三域灵脉共振太频繁,把时空扯出了细缝!”他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时间褶皱会让局部时空错乱,严重时能把人困在过去或未来的碎片里。
赵峰的冰时漏此刻彻底停了,玻璃罩上的白霜开始融化,水流在桌面上形成小小的漩涡,漩涡里竟映出昨晚的星空。“我的沙漏……在倒着走?”他惊讶地指着漩涡,“那不是我昨晚看的猎户座吗?”
苏晴迅速铺开地图,指尖点在合域城中心的灵脉枢纽:“褶皱的中心在三域塔!那里的共生髓今天换了新的,可能是融合时出了偏差!”
三人赶到三域塔时,塔顶的共生髓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灰色,周围的空气像被揉皱的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塔下的守卫说,半个时辰前,有个北漠的孩子来送沙样,不小心把装着“旧沙”的袋子掉进了髓池里——那旧沙是从归墟带回来的,还带着沙语者时代的怨念。
“旧沙里的时间印记和新髓冲突了!”林野将守时灯举过头顶,莲心灵髓对准塔顶,“苏晴,用你的‘溯源符’引旧沙出来!赵峰,你的冰时漏能冻住时间碎片,快稳住周围的褶皱!”
苏晴立刻咬破指尖,用血在卷轴上画符,符纸升空后化作无数只银色的蝶,扑向髓池。赵峰则将冰时漏倒置,玄冰沙逆流而上,在塔周围筑起道冰墙,冰墙上凝结出无数个小小的时间碎片——有三域塔刚建成时的样子,有去年雪天的模样,还有几个模糊的、像是未来的影子。
林野的守时灯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莲瓣缓缓张开,露出中心的灵髓。他念动苏晴教的溯源咒,灵髓射出一道光柱,穿透塔顶的灰色髓池。池底果然沉着个皮袋,袋口敞开着,黑色的旧沙正源源不断地污染共生髓,那些沙粒每动一下,合域城的影子就扭曲一分。
“抓住它!”赵峰的冰墙开始出现裂痕,有块碎片里映出了三天后的景象——三域塔在暴雨中倒塌。他咬着牙往沙漏里灌灵髓,“撑不了多久了!”
苏晴的银蝶被旧沙里的怨念缠住,翅膀渐渐变黑。她突然想起沙语者手记里的话:“以心时为引,可破虚妄。”于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时间感知注入符蝶——她想起自己五岁时第一次画符的样子,想起三年前在西陆码头看的日出,那些真实的时间碎片化作金色的光,瞬间净化了黑蝶。
“就是现在!”苏晴喊道。
林野猛地将守时灯掷向髓池,灯盏在接触旧沙的瞬间炸开,莲心灵髓化作一张网,将旧沙牢牢兜住。三域文字的纹路在网上流转,发出“嗡”的共鸣声,旧沙里的怨念被纹路一点点碾碎,变成无害的金粉,融入共生髓中。
时间褶皱渐渐平复,扭曲的影子舒展开来,冰时漏的沙子重新开始流动,只是这次的流速和守时灯完全同步了。赵峰瘫坐在地上,看着冰墙上最后的碎片——那是片空白,没有未来的灾难,只有一片晴朗的天空。
“原来时间也会闹脾气。”他喘着气笑。
苏晴收起银蝶,指尖还残留着金色的光:“手记里说,时间最讨厌‘不真诚’,旧沙带着怨恨,新髓又太急躁,难怪会打架。”
林野捡起守时灯的碎片,碎片上的纹路还在微微发光:“我们把三域的时间绑得太死了,或许该留些弹性。”他突然有了个主意,“把守时灯的纹路改改,让它能包容一点时间差,就像人偶尔会迟到一样,时间也该有喘息的余地。”
夕阳西下时,新的守时灯挂在了三域塔顶。莲心灵髓周围多了圈银色的光晕,能根据三域的灵脉波动自动调节时间流速。北漠的驼队在塔下校准时间,领队的老驼夫看着灯盏,笑着说:“这下好了,沙语者的钟和我们的驼铃,终于能对上拍子了。”
林野望着塔顶的灯光,突然明白:所谓守护时间,不是要让它分毫不差,而是要让每个时区的节奏,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守时灯的光晕,包容着差异,却又紧紧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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