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矿洞外的草叶上还挂着露水,林野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吵醒。他披衣走出帐篷,看见小丫头正蹲在昨天采同心草的坡地上,手里捧着个竹编的小笼子,笼口蒙着层细纱,里面隐约有虫鸣传来——是那种带着三声调的“唧唧啾”,像有人在哼着东陆的小调、北漠的长调、南陆的渔歌,层层叠叠缠在一起。
“林大哥你看!”小丫头举着笼子朝他晃了晃,细纱上沾着的露水滚落下来,在晨光里串成小水珠,“这些‘同心虫’好像在说话呢,昨天画工具谱的时候,它们就在旁边叫,我数了数,正好五十三只,跟咱们矿洞的人数一样!”
林野凑近一看,笼子里的虫子果然一只挨一只,甲壳上的三色纹在晨光里明明灭灭,每只虫的鸣叫都带着细微的差别,凑在一起却异常和谐。他想起苏老板说的“引路虫”,突然明白这声音或许不只是鸣叫——就像三域的人说话口音不同,却能靠语气和眼神明白彼此的意思。
“巴特尔!苏老板!快来看!”林野扬声喊着,声音在晨雾里荡开,惊起几只停在矿灯杆上的引路虫,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光带在雾里划出三道弧线,像在空气中写了个大大的“邀”字。
巴特尔扛着新淬的镐头跑过来,镐头刃上还沾着刚磨出的铁屑:“咋了咋了?是不是同心矿又出新品种了?”等看清笼子里的虫子,他突然一拍大腿,“这虫叫得有章法啊!你听这节奏——咚-嗒-嘀,咚-嗒-嘀,跟咱们抡镐头的拍子一模一样!”
正说着,苏老板提着个木匣子走来,匣子里铺着三层绒布,分别绣着东陆的云纹、北漠的狼图腾、南陆的浪花纹。他打开匣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个巴掌大的铜制圆盘,盘面上刻着细密的刻度,边缘嵌着三颗晶石:东陆的月光石、北漠的黑曜石、南陆的海水蓝宝,在晨光里折射出三色光晕。
“这是‘三域刻度盘’。”苏老板指着圆盘中心的指针,“昨天熔矿的时候发现,同心矿的矿石能让指针跟着虫鸣转——虫鸣越齐,指针转得越稳。我琢磨着,以后咱们开矿的进度、工具的损耗,都能靠它算得明明白白。”
他把笼子放在圆盘旁,果然,随着虫鸣起伏,指针开始缓慢转动,每转一圈,盘面上的三色晶石就依次亮起:月光石亮时,东陆来的匠人正在打磨凿子;黑曜石亮时,北漠的汉子们正扛着矿石往矿车上装;海水蓝宝亮时,南陆的船娘正用新炼的铜丝修补矿灯线——竟分毫不差。
“神了!”小丫头拍手笑起来,笼子里的虫子像是听懂了,鸣叫突然拔高,指针“唰”地转了半圈,指向盘面上“新矿道”三个字。众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这是说,虫鸣在指引他们往东边的岔路走。
巴特尔扛起镐头就往岔路走,走了没几步又回头,挠了挠头:“那这虫笼谁带着?总不能让小丫头一直举着吧?”
“早给你们备着呢。”苏老板从匣子里拿出个铜环,环上系着三根绳,分别编着东陆的丝、北漠的麻、南陆的草,“把笼子挂在环上,咱们轮流带着——东陆的兄弟值早班,北漠的汉子值午班,南陆的姐妹值晚班,谁带的时候,对应的晶石就会亮,清清楚楚。”
林野接过铜环,把虫笼挂上去,刚一松手,环上的麻绳突然微微发烫——北漠的辰时到了,该巴特尔带笼了。巴特尔咧嘴一笑,把铜环往手腕上一套,镐头往肩上一扛:“走着!让这些小家伙瞧瞧,咱们抡镐头的拍子,可比它们叫得更齐!”
虫笼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虫鸣混着镐头敲击矿石的“咚-嗒-嘀”,在矿道里回荡。林野看着苏老板把刻度盘挂在矿洞入口的石壁上,看着东陆的匠人在旁边记下“辰时,同心虫活跃度七成,矿石开采量三百斤”,突然觉得这矿洞像个活着的大家伙——同心虫是它的呼吸,刻度盘是它的脉搏,而他们这些来自三域的人,就是让它充满生气的血脉。
走在巴特尔身后,林野听见虫鸣突然变得急促,刻度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三色晶石同时亮起。他心里一动,快步上前按住巴特尔的肩膀:“等等,这是……”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块松动的岩石从头顶滚落,正好砸在他们刚才要落脚的地方。
“我的娘哎!”巴特尔抹了把冷汗,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虫笼,虫子们还在急促地叫着,像是在催促他们退后,“这些小家伙,是在救咱们啊!”
苏老板闻讯赶来,看着地上的碎石,又看了看刻度盘上跳动的指针,沉吟道:“看来这虫鸣不只是引路,还是预警。以后得安排人盯着刻度盘,咱们开矿要的是踏实,可不能凭着一股子蛮劲往前冲。”
林野点头,伸手逗了逗笼子里的虫子,一只胆子大的同心虫爬过来,用触角碰了碰他的指尖,凉丝丝的,像在说“不客气”。他突然想起工具谱扉页上那句“同心者,不以异为碍”,此刻才算真正懂了——所谓“异”,或许正是彼此的铠甲:东陆的细致、北漠的勇猛、南陆的机敏,再加上这些会“说话”的同心虫,才让这矿洞变成了真正能安心扎根的地方。
阳光渐渐穿透晨雾,照在矿洞入口的“同心碑”上,碑上的“合”字被镀得金黄金黄。林野望着巴特尔在前头开路的背影,听着身后匠人们哼起的三域小调,突然觉得这虫鸣、这刻度、这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正一起写着新的篇章——属于他们所有人的,带着三色光泽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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