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老者离了翰墨斋,坐上马车回府。途中,他沉吟片刻,还是对贾琮的处境心有疑惑,吩咐随行的心腹长随:“去,仔细打听一下荣国府那位名叫贾琮的子弟,平日境况如何,读书进学之事又是如何安排的。要快,要详实。”
那长随领命而去。老者回到府中不久,甚至一盏茶还未喝完,那长随便已回来复命,效率之高令老者都有些意外。
“怎如此之快?”老者问道。
长随面色有些古怪,躬身回道:“老爷容禀,倒并非小的办事迅捷,实在是…实在是这位琮三爷的境遇,在荣国府下人间并非秘密,稍一打听,便知详情。”接着,他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如何被嫡母邢夫人刻薄虐待,月例炭火皆被克扣,动辄打骂,前几日更是因私自出府打零工挣去生活之资,而差点被打死,惊动了贾母才搬出来独立门户;如何被府中轻视,无人教导学业…
老者越听,脸色越是沉凝,手中的茶盏也重重顿在了桌上!他原以为贾琮只是月例不足,故在此苦读,万没想到竟是如此境地!一个国公府的孙子,竟被苛待至此!更难得的是,在这等逆境之下,非但没有沉沦,反而凭借过人之姿,自强不息,抓住一切机会偷偷学习!
一股强烈的怜惜与愤怒涌上老者心头。怜惜贾琮明珠蒙尘,遭受如此不公;愤怒贾家尤其是那邢夫人竟如此昏聩恶毒,险些扼杀一天纵奇才!
“如此天才,岂能任由其埋没于妇人之手,毁于深宅内斗之中!”老者霍然起身,在书房中踱步片刻,眼中闪过决断之色。他原本只是欣赏其才,此刻却已是下定决心。
此子,他保定了!不仅要保,更要悉心栽培,使其方能尽展,将来必成大器!
他对长随吩咐道:“备帖!后日…不,明日,老夫要亲自去一趟荣国府!”
花开两朵,且说王熙凤得了那“味素”的生意,又经贾琮点拨了销售门路,当真是雷厉风行。她本就手段不错,不过十余日光景,便与神京城内十数家有头有脸的大酒楼签下了长期供货文书。更因这“味素”效果神奇,一传十,十传百,竟连许多高门大户的后厨也都闻风而动,纷纷派人前来采购,一时间,那小小的铺面竟是门庭若市,供不应求。
白花花的银子如同流水般涌来,王熙凤看着账本上那飞速增长的数字,喜得心花怒放。她虽贪财,却也深知“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更何况在她看来贾琮,虽然年少,却才智不浅,日后说不得还有别的赚钱路数。
思及此,王熙凤难得地大方了一回,命平儿取出银票,又亲自捧着账本,乘着软轿,往贾琮那处小院而来。她心中盘算:此番先予他些甜头,既显出自己的诚信大方,也好牢牢拴住这棵未来的摇钱树。
贾琮恰从翰墨斋苦读归来,刚进院门,还未坐定,便听丫鬟通报琏二奶奶来了。他心下微讶,迎了出去。
王熙凤笑吟吟地进屋,也不多绕圈子,先将账本递了过去:“好三弟,你瞧瞧,托你的福,咱们这生意可是红火得紧!这才多少时日,刨去所有本钱开销,净利已有这个数!”她伸出一根手指。
贾琮接过账本,快速浏览。他现代人的思维和对数字的敏感,让他一眼便看出账目清晰,利润确实惊人。他心中亦是一喜,面上却仍保持平静:“二嫂子经营有方,小弟佩服。”
王熙凤见他沉稳,心中更高看一分,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荷包,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贾琮:“这是按咱们说好的份例,给你的一千两分红。剩下的利钱,嫂子我先拿去开分店,扩大作坊,多雇些人手。你放心,账目上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亏待不了你!”
一千两!
贾琮穿越以来,见过最大的银钱也就是那日分的几十两银子,何时见过这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千两银票?他接过那张汇通天下钱庄的银票,看着上面清晰的数额和印鉴,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指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这可是整整一千两白银!在这个时代,足够一个寻常人家舒舒服服过上十几年了!有了这笔钱,他的很多计划都可以提前实施!无论是购置更好的书籍笔墨,还是暗中培养些可用之人,都有了底气!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将银票小心收好,对王熙凤郑重拱手道:“多谢二嫂子!嫂子办事,小弟自然放心。日后若再有门路,定不忘与嫂子共享。”
王熙凤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笑得越发灿烂,又说了些闲话,便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贾琮送走王熙凤,回到屋内,再次拿出那张银票,仔细摩挲,心中豪情顿生,但是又想到了什么,趁着天色未完全黑,再次出了门。
当晚,邢夫人处。 一个负责洒扫的婆子,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溜进邢夫人房中,跪在地上低声禀报:“大太太,奴才今日瞧得真真的,琏二奶奶下午去了琮哥儿那儿,两人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出来时琏二奶奶脸上笑盈盈的。后来奴才悄悄打听,听琏二奶奶身边的善姐说漏了嘴,好像…好像是琮哥儿不知弄出了个什么稀奇方子,和二奶奶合伙做起了生意,赚了大钱!今日就是去给琮哥儿送…送分红银子的!具体多少不知道,但看那架势,肯定不少!”
邢夫人正因昨日贾赦又骂了她一通而憋着一肚子火,闻听此言,那双三角眼顿时射出贪婪而怨毒的光芒!
“什么?那小野种?他竟会做买卖?还和凤辣子勾搭上了?赚了钱?”邢夫人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好啊!真是反了天了!有钱不知道孝敬嫡母,倒拿去便宜那个泼辣货!定是偷了府里的东西或是银钱去做本钱!我就说他那日怎么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兜里有了几个臭钱!”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越想越气。自己被禁足,被夺了管束贾琮的权力。没想到那贱种居然在外面闷声发大财!那银钱,合该都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不行!绝不能便宜了这个小畜生!”邢夫人咬牙切齿,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恶毒的念头,“得想个法子…必须想个法子…把那方子夺过来!把银钱都拿回来!还要让那个庶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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