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个选择。”
“一,现在跟我走。”
“二,我上去跟你室友解释,为什么半夜找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林潇南的呼吸。没有威胁的语气,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冷硬,正因如此,才更显得不容抗拒。
上去跟室友解释?解释什么?解释那个仓库里的吻?解释他凌晨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
林潇南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感到一阵灭顶的羞耻和恐慌。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你……你不能这样!”
“选。”韩彻面无表情,黑眸沉沉,只吐出一个字,终结所有废话。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更衬得周遭死寂。
林潇南看着他冷硬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脸,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被抽空了。她绝望地意识到,在这场不对等的对峙里,她从来就没有任何胜算。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丝铁锈味,最终极其艰难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韩彻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转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目光扫向她,示意她上车。
林潇南僵硬地挪动脚步,像赴刑场一样,坐进了那辆黑色的SUV。
车内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皮革味和烟味混合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车门关上,瞬间将外面的寒冷和喧嚣隔绝,形成一个更令人窒息的密闭空间。
韩彻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低吼一声,车身平稳地滑入夜幕。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下显得愈发冷硬。
林潇南紧紧地靠着车门,尽可能离他远一点,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跳动,一下,又一下。
他要带她去哪儿?
他会对她做什么?
恐惧和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车内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沉默像实质一样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潇南偷偷地、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右手背上那些粉色的新疤在偶尔掠过的路灯下格外显眼。她想起在仓库里,他抓着她的手按上去时那滚烫的温度和嘶哑的控诉……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酸涩。
她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车子最终并没有开往什么偏僻可怕的地方,而是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
“在车里等着。”韩彻丢下一句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林潇南愣愣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走进灯火通明的便利店,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只是来买东西?
没过几分钟,他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塑料袋。
他拉开车门坐进来,将塑料袋扔到她怀里。
林潇南下意识地接住,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袋子里是一盒牛奶,一个加热好的饭团,还有一包……女士卸妆湿巾和一支崭新的唇膏。
牛奶是温的,握在手里驱散了一点指尖的冰凉。
“吃了。”他重新发动车子,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声音没什么起伏,“嘴唇快咬破了。”
“……”林潇南抱着那袋东西,看着怀里还冒着热气的饭团和温牛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胀胀,五味杂陈。
他注意到了……注意到她一直死死咬着嘴唇?
所以,他半夜把她从宿舍逼下来,强行带走,就只是为了……让她吃点东西?擦擦嘴?
这算怎么回事?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吗?
她捏着那盒温热的牛奶,指尖微微颤抖,心里乱得更厉害了。
车子再次启动,依旧沉默地行驶在夜色中。
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回学校的方向。
林潇南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街景,心里刚刚落下一点的恐慌又提了起来:“……我们去哪儿?”
韩彻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淡:“找个地方,睡觉。”
睡觉?!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开!
林潇南瞬间脸色煞白,猛地抓住车门把手,声音都变了调:“我不去!我要回学校!你停车!”
韩彻似乎被她激烈的反应取悦了,极轻地嗤笑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惊恐失措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脑子里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队里值班室有空铺。”
“……”林潇南瞬间噎住,脸颊爆红,羞窘得无地自容。
原来……是去消防队值班室?
她刚刚……竟然想到了那种地方去……
巨大的尴尬让她恨不得立刻跳车逃跑。
韩彻不再理会她,专注开车。
车子最终驶入了熟悉的消防支队大院,在一栋宿舍楼前停下。
“下车。”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林潇南抱着那袋根本没动过的吃的,僵硬地跟着他下了车。
夜里的支队大院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偶尔有巡逻的哨兵经过,看到韩彻,都会立刻敬礼,目光好奇地扫过他身后的林潇南,但都训练有素地没有多问。
韩彻领着她走进宿舍楼,上了三楼,用钥匙打开一间房门。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得像宾馆标间,两张单人床,桌椅,衣柜,干净整洁,带着一股部队特有的利索劲儿。
“左边那张床没人睡。”韩彻指了指靠窗的那张床,“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左边。明天早上七点,食堂开门。”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语气公事公办:“锁好门。有事打电话。”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然后竟直接转身,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
房间里只剩下林潇南一个人。
她抱着塑料袋,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门外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中。
这就……完了?
他把她带到这里,就这么……走了?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楼下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另一栋办公楼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缓缓坐到那张干净的单人床上,手指触摸着浆洗得有些发硬的床单。
看着怀里那盒已经不再温热的牛奶,和那包卸妆湿巾。
心里那座冰封的、严防死守的堤坝,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又滚烫的情绪,悄悄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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