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的夜晚,潮湿而冰冷。洞穴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张昏迷不醒的脸庞和凌凝重沉思的面容。
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后,凌的精神彻底沉入意识空间。面对扉间,他无需掩饰自己的疲惫与忧虑。
“扉间老师,佐助的咒印和鸣人的封印…”
【哼,麻烦,但并非无解。】扉间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惋惜的复杂情绪,【天之咒印,本质是大蛇丸结合重吾细胞和符咒术开发的劣化版仙术之力,既能侵蚀心智作为控制手段,也能在短时间内赋予强大的力量。五行封印则是专门针对尾兽查克拉循环的干扰术式,会让鸣人难以正常提炼和控制查克拉。】
“大蛇丸…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夺舍佐助的身体?”
【不,没那么简单。】扉间否定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纵观他叛逃后的所作所为,建立音忍村,研究禁术,觊觎写轮眼和宇智波的身体…这一切看似疯狂,但其核心动机,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可悲。】
凌微微一怔:“可悲?”
【嗯。】扉间似乎在斟酌词句,【大蛇丸,本质上是个对‘生命’和‘知识’贪婪到极致,却又因目睹太多死亡(包括他父母和绳树那小子)而心生恐惧、最终执念扭曲的人。他追求永生,渴求世间一切术的真理,从这点看,他算是我和日斩最优秀也最失败的学生——他继承了我们对禁术探索的野心,却彻底走向了歧路。】
【但他对木叶的感情…】扉间顿了顿,【或许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扭曲和深刻。他鄙夷日斩的‘衰老’与‘妥协’,认为软弱的和平只会让木叶失去獠牙,最终腐朽。他发动所谓‘木叶崩溃计划’,与其说要毁灭木叶,不如说…是想亲手杀死他眼中已经‘落伍’的老师,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为木叶‘刮骨疗毒’,甚至可能想借此,自己成为新的‘根’,以他那种疯狂的方式‘守护’木叶。这是种极致的、畸形的、因爱生恨。】
凌沉默地消化着这番惊人的剖析。这与寻常认知中纯粹邪恶的大蛇丸形象截然不同。
【可惜啊…】扉间的声音带着真正的惋惜,【他的才能本可成为守护木叶的坚盾,却成了动乱的源头。而且,根据你记忆中的‘未来’,他最终似乎在那场大战中做出了选择,某种程度上…算是‘回归’了。这说明,他内心深处,并非无可救药。】
“您的意思是…”凌似乎捕捉到了扉间的想法。
【没错。】扉间的语气变得锐利而充满谋划,【既然已知他并非绝对邪恶,且有‘回归’的可能,那我们为何要被动等待那遥远的未来?为何不尝试…主动引导,让他提前‘回家’,并将他那危险的力量,纳入可控的、对木叶有益的轨道?】
这个想法堪称石破天惊!凌都为之震动:“这…可能吗?面对大蛇丸那样的人…”
【很难,但并非痴人说梦。】扉间冷静地分析,【关键在于找到能打动他的‘饵’,和能拴住他的‘缰绳’。而我们现在,拥有独一无二的优势——你对‘未来’的知晓,以及…我的存在。】
扉间的声音放缓,如同一位老练的战略家徐徐展开画卷:
“首先,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感受到‘饵’的诱惑。”
“在中忍考试后续,若再与他或其部下遭遇,不必一味死斗。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适当展示你超乎常理的水遁才能和战术头脑——就归结于你的血脉和我的‘理论’传承。要让他对你,或者说对你背后的‘知识源’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可以隐晦地抛出一两个话题…比如,‘灵魂永驻之术似乎总有瑕疵’,或者‘秽土转生或许还有更精妙的操控之法’,甚至…‘木叶某些被封存的禁术,真相或许并非表面那样’。要点到即止,勾起他的好奇,让他觉得你这里,有他渴望而不得的东西。”
“接着,要设法建立一条只有他能懂的沟通暗线。”
“他在木叶有眼线,那个叫药师兜的。我们可以反向利用,通过一些特殊的符号、信息传递方式,让他意识到有这么一个渠道存在。这需要耐心和时机。”
“通过这条线,可以逐步透露一些无关核心的‘未来’碎片,让他自己意识到,继续与晓合作、与木叶不死不休,最终只会得不偿失。同时,暗示‘合作’可能带来的巨大好处——共享某些禁忌知识、一个相对稳定的研究环境、甚至…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他那种‘让木叶强大’的扭曲理想。”
“最重要的,是要等待那个关键的转折点。”
“等待‘木叶崩溃计划’的那一刻。那时,日斩战死,大蛇丸自身亦会重伤,双手被废,计划破产。那将是他最为脆弱、最为彷徨的时刻。”
“在他心灰意冷、陷入最低谷时,通过渠道提出我们的‘交易’。筹码可以包括:缓解甚至解决他灵魂转生副作用的方法、部分更高阶的禁术知识、未来协助他在严格监管下获得合法身份、甚至…帮他理解‘生命’的真谛,填补他内心的空洞。前提是,他必须放弃对佐助的强取豪夺,停止对木叶的直接攻击,并切断与晓的联系,嗯或许也不必,毕竟那个佩恩……”
“最后,若真能达成合作,必须要有绝对的约束和监督。”
“这绝非易事。可以提议由你来担任中间的‘联络人’与‘监督者’之一,凭借我的知识来判断他的诚意与成果。”
“要尝试将他对‘术’的痴迷,从邪恶的人体实验,引导向战术开发、医疗忍术、封印术改良等对村子有利的方向。让他那危险的智慧,为木叶的强盛所用。”
【这是一个漫长而危险的计划,小子。】扉间总结道,声音凝重如铁,【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但若成功,不仅能消弭一个心腹大患,更能为木叶赢得一个无可替代的顶尖头脑和战力。这远比简单地毁灭他,价值大得多。】
凌深吸一口气,心中波澜起伏。扉间的谋划格局之大、眼光之长远,以及对人心把握之深,远超他的想象。这已非单纯的战斗,而是一场关于欲望、人性和未来的宏大博弈。
“我明白了,扉间老师。”凌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我会谨记您的计划,步步为营。”
【嗯。当下首要之事,是确保他们三个的安全,通过这场考试。大蛇丸留下的‘礼物’,我会教你些暂时压制缓解的法子,但根除尚需时机。】扉间的意识似乎也消耗不小,【先休息吧,保存体力。真正的风浪,还在后面。】
凌退出精神空间,看着跳动的篝火,又看了看昏迷的同伴。
前路艰险,迷雾重重。但在导师指引下,他或许真能撬动命运的轨迹,让那条危险的“蛇”,最终以另一种方式,归返它曾背离的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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