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性的爆炸余波终于缓缓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曾经的山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冒着缕缕黑烟的焦黑坑洞，如同大地上一道难以愈合的丑陋伤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糊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片刻之后，一片狼藉的碎石堆中，传来轻微的窸窣声。
宇智波佐助艰难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石块，踉跄着站起。他身上的黑衣破损更甚，血迹斑斑，写轮眼因过度使用和之前的意志冲击而传来阵阵刺痛，但他依旧强撑着，冰冷的目光扫过废墟。
鸣人、奇拉比、我爱罗都倒在远处，气息微弱，昏迷不醒，显然在最后的冲击中受了重创。绝那家伙不知何时已潜入地下，消失无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坑洞边缘，那个静静躺卧的身影上——凌。
佐助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寂灭谷中，是凌那微弱的仙术意念将他从彻底沉沦的边缘拉回了一丝清明；刚才，又是那个他曾经厌恶的千手扉间，以彻底消亡为代价，挡住了必杀的一击。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对他而言，陌生而……刺眼。
他缓步走向凌，草薙剑无声无息地握在手中。此刻的凌，气息奄奄，毫无防备。是彻底解决这个潜在威胁，还是……
就在他心中杀意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交织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看来，你还在犹豫，佐助。”
佐助猛地转身，草薙剑横在身前。只见带土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块焦黑巨石上，轮回眼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碰撞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与你无关。”佐助的声音冷冽如刀。
“无关吗？”带土轻轻摇头，“你体内流淌着‘圣主’大人赐予的力量，你的写轮眼在寂灭谷得到了进一步的蜕变。你本该是完美的容器，是引领新世界的黑暗之星。但你却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屡次违背‘圣主’大人的意志，甚至对同为容器的我，拔刀相向。”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容器？”佐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宇智波佐助，只做我自己。无论是‘圣主’，还是你，都别想操控我的命运。”
“命运？”带土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当你接受了这份力量，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查克拉中黑暗与自身的意志纠缠不清，如同污浊的泥潭。你既无法彻底拥抱黑暗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也无法回归光明获得那可笑的救赎。你，卡在了中间，成了一个……残次品。”
他的话如同毒刺，精准地扎入了佐助心中最矛盾、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佐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紫黑色的光芒剧烈闪烁，周身查克拉变得极不稳定。
“闭嘴！”
“愤怒吗？不甘吗？”带土缓缓从巨石上飘落，走向佐助，“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承认吧，佐助。你渴望力量，渴望复仇，渴望颠覆这个让你痛苦的世界。而只有‘圣主’大人，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想要的一切。放下那可笑的挣扎，彻底融入黑暗，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和……完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配合着轮回眼无形的压迫，不断冲击着佐助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
佐助的呼吸变得粗重，写轮眼中的勾玉旋转加速，过往的仇恨、孤独、对力量的渴望，与凌和鸣人带来的微弱牵绊激烈冲突，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就在佐助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即将被带土的话语引向更深的黑暗时——
异变发生了！
并非来自带土或佐助，而是来自这片空间本身！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奇异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的涟漪，以凌昏迷的位置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这波动并非查克拉，也非自然能量，更像是……时空本身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凌身体上方寸许的空中，一点微不可察的、呈现奇异银蓝色、仿佛由无数细密时空符文构成的“印记”，一闪而逝！正是扉间燃烧残魂时，最后引动的那个“坐标信标”发出的微弱回响！
这波动和印记的出现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
但带土的轮回眼，却猛地一凝！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时空涟漪！
“这是……？！”他面具下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了，不再是之前的从容或冰冷，而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时空坐标的共鸣？发生了什么？！”
他瞬间放弃了继续蛊惑佐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凌的身上，以及那片残留着微弱时空波动的虚空。他意识到，千手扉间最后的牺牲，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挡下那一击，更是在进行某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跨越时空的布局！
而原本心神即将失守的佐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空间的奇异波动所惊醒。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带土骤变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事情似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混乱，警惕地看向带土和凌的方向。
带土死死盯着凌，轮回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急速思考着什么。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佐助，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但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看来，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麻烦的漩涡。宇智波佐助，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伸出手，指向昏迷的凌、鸣人等人。
“留下来，和这些所谓的‘同伴’一起，等待未知的命运。或者……跟我走。我会带你去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让你获得真正足以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说完，他不等佐助回答，身影便开始缓缓变得虚幻，如同融入水中的倒影。
“记住，选择权在你。但机会，不会一直都有。”
话音落下，带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废墟之上凝重的寂静，以及内心掀起滔天巨浪的宇智波佐助。
佐助站在原地，紧握着草薙剑，目光在昏迷的众人与带土消失的地方来回扫视，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脚下这片饱经摧残的焦土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清澈的自然能量，如同蛰伏的种子，正悄然汲取着空气中逸散的、源自凌之前共鸣地脉和扉间灵魂光辉的残余能量，极其缓慢地，开始孕育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生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火影：水御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