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团长阁下!”参谋长满脸焦急地跑来报告,“我们派出去的第三波阻击部队又被夏国军队突破了!”
“再派!”牛岛尾实的声音异常冷酷,没有丝毫的犹豫。
“旅团长阁下,真的不能再派了啊!”参谋长闻言,顿时苦着脸劝说道,“您想想,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派出去整整两个大队的士兵了,再这么无休止地派遣下去,除了白白增加伤亡,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啊!”
“混蛋!”牛岛尾实骂道:“你以为我愿意将宝贵的士兵投入到殿后的阻击任务吗?如果我们没有丝毫阻击就撤退的话,嗅到战机的夏国人绝对会在瞬间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好吧!”闻言参谋长也明白牛岛尾实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叹了口气。
不过,在这关键时刻,参谋长却巧妙地耍了个心眼,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第三十六旅团中那些因战斗而受伤的士兵留下,让他们承担起阻击夏国追击部队的重任。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他选择的确实是伤员。
众所周知,以鬼子那种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格,再加上他们部队中医护人员配置比例极低的现实情况,在艰苦的行军打仗过程中,那些不幸受伤的士兵往往会被无情地划归为“累赘”的范畴。
对于那些尚能勉强自己站起来、跟随大部队继续行军的轻伤员来说,他们的处境还算相对较好;
然而,对于那些伤势严重、行动不便的重伤员而言,他们的命运就更加悲惨了,多数时候,他们会被冷酷地要求以“光荣的自决”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减轻部队行军的沉重负担。
此时此刻,参谋长正是打算充分利用这些轻重伤员的最后一点价值,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部队做出最后的贡献。
于是,在参谋长的命令下,成批成批的鬼子轻重伤员,有的出于对国家和军队的忠诚而自愿留下,有的则是在军官和同僚的威逼利诱下“被自愿”地留了下来,承担起这项九死一生的阻击任务。
而那些已经知晓自己命运的鬼子轻重伤员们,虽然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无奈,但他们还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他们纷纷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眼前那些命令自己等人“自愿”留下阻击的军官,然后默默地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珍贵物品,交给身边的同伴帮忙保管,希望有朝一日这些物品能够被带回国内,交到他们家人的手中。
“麻生,冷静一点!”
就在这时,丰田用尽全力死死地拉住了旁边那位紧攥着九七式手榴弹、眼中闪烁着凶光、一心想要与对面的军官同归于尽的二等兵麻生,压低声音劝说道。
“我们就这样被无情地抛弃了!”
眼露凶光的麻生愤怒地盯着那些跑着小碎步,匆匆离开的军官们,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们的遗物根本不可能被送回到本土,交到我们家人的手中,恐怕在半道上,这些可恶的军官就会找个借口把它们全部扣下,中饱私囊!”
“那我们究竟还能够有什么办法?”丰田用尽全力死死地按住麻生,总算是勉强阻止了他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地说道:“就算你真的能够炸死他,但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办呢?你难道想让自己的家人也因此受到牵连吗,让他们因为你生前的行为饱受他人欺凌的耻辱?”
听到这番话,麻生顿时感觉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地松开了紧握着手榴弹的双手,无力地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胳膊里,低声呜咽着,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丰田!”
麻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我不想死,我只想回家,回到家人的身边!”
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年入伍、来自同一个故乡的战友哭得如此凄惨,吊着右臂的丰田心中也是涌起一阵阵的悲凉和无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脚下这片陌生的异国他乡,竟然在最后关头即将成为他们共同的埋骨之地。
“诸君!”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上裹着厚厚纱布的少尉突然站了出来,他环顾了一圈周围那些受伤的战友们,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道:
“夏国人的追击部队已经近在咫尺,我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拖延敌人前进的脚步,为三十六旅团的安全撤退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拜托大家了,为了帝国的荣耀,请务必坚持到底!”
说完这番话,他紧了紧背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炸药包,深深地朝着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然后便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战场走去。
被留下来的鬼子伤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凄惨而无奈的笑容,随后便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朝着夏国人追击部队的方向艰难地走去,迎接他们未知的命运。
“走吧!”
叹了口气的丰田将麻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而麻生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麻木的他任由丰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此刻的麻生宛如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点。
“砰!”
“砰!”
有些重伤员实在没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于是他们索性就这样躺在地上,费劲的挪腾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将脚上的鞋子脱掉,用脚指头勾住手中三八式步枪的扳机圈,将步枪的枪口顶住自己的下巴。
随后,在绝望中,他们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阵阵淅淅沥沥的枪响,随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走吧,别再看那些了!”
丰田用尽力气拽着麻生的衣袖,低声说道。
麻生的目光从那些躺在地上、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伤员身上缓缓移开,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已经对这种惨烈的场景麻木了。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禁涌起一阵悲凉,暗自思忖:恐怕等会儿自己的下场,估计也不会比这些伤员好到哪里去吧?
但愿到时候,自己能够死得痛快一些,没有太多的痛苦折磨。
麻生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拄着那支陪伴自己多年的步枪,权当拐杖使用,在丰田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那片枪炮齐鸣、硝烟弥漫的战场走去。
因为他们有伤在身的缘故,每往前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麻生胸前的伤口因为长期走动的缘故再度崩裂开来,鲜血渗透了多日没有更换的纱布,疼的他冷汗直冒。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就在他们以为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整支队伍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紧接着,一声急促而有力的呼喊从前方军官的口中发出:“隐蔽!”
“唰啦!”
尽管队伍全都是伤员,然而长时间练就的军事素养还是让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巧妙的隐蔽在道路的两侧的小土坡上。
“嗡嗡....”随着空中传来一阵阵低沉而有力的发动机轰鸣声,原本平静的天空逐渐显现出几个模糊的黑点,这些黑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显眼。
“夏国人的飞机!”
趴在地上的丰田和麻生二人听到这声音,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迅速低下头,尽量将身体贴近地面,生怕天上的飞机发现自己。
尽管如此,较为年轻的麻生还是无法完全抑制住内心的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偷偷地追随着从空中飞过的夏国飞机。
从他入伍以来的记忆中,夏国的飞机从未出现过,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难以抗拒。
麻生心中清楚,自己可能很快就会面临生死存亡的境地,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好奇。前两天在部队中,悄悄流传着一则关于自家飞机被夏国人的飞机打败的消息。这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但很快就被部队里的军官严厉镇压了下去。
甚至有些士兵因为私下讨论这则消息,被抓出来当着所有官兵的面儿狠狠地惩戒了一通。
那个时候,麻生的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他不愿意相信自家强大的飞机会被夏国的飞机打败。
然而,当如今亲眼看到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夏国飞机后,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逐渐发生了动摇。
“砰砰!”
“啪啪!”
“轰轰!”
很快,前方已经开始和夏国人的阻击部队交上了火。
“战车,战车!”
然而,更快地,一声声惊讶且惊慌的呼喊声开始响起。
一辆辆身形庞大的“谢尔曼”坦克出现在了麻生的视野里,让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和嘴巴。
“喂,麻生,小心!”
看着迎面驶来的“谢尔曼”坦克,丰田吞了口口水,夏国人竟然还有战车,这下可麻烦了。
不过丰田心中很快就释然开来,他们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以往这些麻烦放到现在的处境竟然,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轰!”
一辆“谢尔曼”坦克的炮口迸发出了耀眼的火光,一枚炮弹落在了鬼子伤兵们的临时阻击阵地上,登时掀飞了十多个人,伴随着爆炸腾起的烟雾和泥土,还有无数被撕裂的人体器官和零件夹杂着鲜血撒的到处都是。
“突击!”
“嗯?!”
丰田和麻生此时都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的他们顿时就看见,之前领头的那位少尉军官带着十几个伤势较轻的士兵,或者是高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者是揣着手榴弹背着炸药包,朝着远处驶来的“谢尔曼”坦克发动了冲锋。
“这些家伙难道是白痴吗?”
这是丰田和麻生共同的想法。
本身就是伤员,身体的敏捷性也同样随之下滑了不少的情况下,正确做法应该是躺在地上保存体力,等坦克驶过旁边时再发动自杀式攻击与其同归于尽,而眼前这个少尉却选择了主动出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
果不其然,十几个冲锋的鬼子伤兵全都被坦克上面的机枪打倒在地,而那名少尉则是在被打翻之后被狠狠地碾压在了“谢尔曼”坦克的履带下,化为了一团肉泥。
(鬼子对别人不当人,对自己人那也是真的不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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