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算是老板也没骂我。我也给自己吃了顿好的。
比如一餐里多加了两个鸡腿。
我还找了个画师,当然,前提是他自愿给我画的。他帮我把拉尔夏的肖像图大致摹了一遍。虽然不是很像,蓝发,黑瞳,纳塔人的一些特征,都画了上去。
以为张贴在告示牌上需要走很多程序,但是没想到对方听闻我的来意便允许了。
但当我看见告示牌上的内容时,我明白了,须弥的告示牌大多是一些招工启事,也有一些课题挑战。也会有寻物寻人启事
但是稻妻的告示牌上,都是笔者的泪痕。他们也是在寻亲寻友。打仗未归的,是谁的丈夫,谁的孩子,谁的父亲。失踪的又是谁的朋友谁的亲人。
“原先是不能粘贴这些的。”一个老人站在我的身旁。
“但是走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只能凭着这些来慰藉。不过也要多亏了社奉行的几位大人。在他们的建议下,大家才能刊登自己的寻亲启事。”
我低头看着拉尔夏的画像,又看到别人的。张贴内容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糊满了每一寸告示牌,有些纸已经随着岁月,淡得泛黄。
每一道撕裂的伤口,被钉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海风吹动时,那边边角角的纸如同从坟墓里艰难伸出的手臂,渴望着有人抓住,抚平伤口。
太沉重了。
我贴完以后,又开始日复一日的杀鱼生活。但我现在已经能成为可以直接面对顾客的销售员,而不是只能背对所有人一个劲儿杀鱼的后勤伙计。
因为我的存在,中森老板的生意也算是受到了短时间内的照拂。尽管后面还是会恢复原样。
几天后,又是一场暴雨天,港口提早收摊。我正在仓库清点货物,正打算美美睡一觉醒来写点东西,就听到仓库的大门被敲响了。
我浑身一激灵。老板不会敲门,同僚也不会。
是谁。
报复的?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拿起榔头,时刻准备给冒犯我的人来一锤。
“你……”
“诶?”
“我……”
看到鹿野院我连忙把锄头放到身后,“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他带着一个小包裹和一些更精致的点心,甚至是一份正式的矿石粉使用许可证。
“噢?看来你忘了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了。”他有些遗憾与受伤地笑了笑。
我矢口否认,并引他进来。仓库依然简陋,而仓库里的小隔间也如此。但我的精神状态不同了。鹿野院敏锐地注意到角落堆放的成功样品、研磨工具和写满记录的小本子。
“你的伤口好多了吗?我带了一些药。这些药对疤痕很有用。”他把药递给了我。
“虽然一直听到你的事迹,但是还没见识你做的东西呢。”他饶有兴趣地询问实验过程,靠近我角落的样品,拿起来查看,由衷赞叹道,“这就是你的动手能力和智慧。哦~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些了不起的事情呢,这硬度比我想象的好很多。须弥的学者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更像是工匠的智慧?”他可能并不清楚我的派系。
“不清楚啦,随便弄的。”
“哈哈……”
在轻松的氛围下,鹿野院会再次抛出橄榄枝:“离岛这个地方,埋没了你这样的人才。天领奉行,特别是我们同心,需要的不只是武力,更需要清晰的头脑和解决问题的智慧。像你这样,能从矿石粉和海草里造出有用的人正是我们需要的。”
等等,他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听错,他是在邀请我加入天领奉行?
近似于体制内了吧……
是我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但是……现在的我,是不是为时尚早。而且这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有一天我会离开的。先不说别的,他们会轻易放过一个掌握本国众多情报的外乡离开吗?
鹿野院看出了我的犹豫,没有一定要我立马给出答案。同时,他告诉我,为什么他会邀请我加入天领奉行了。
因为矿洞的敌人只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我的出现和救人可能打乱了敌人的计划,但也让我无意中被卷入了事件。
潜在与未知的敌人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了。尤其是我的身份。而且不光是敌人,就连其他势力也会注意到我。
不是吧,为什么?
来不及思索,他塞给了我一些特产,不错,他果然履行诺言。
“你,是不是不想在稻妻久居。”
这很难看出来吗?“你怎么知道。”
“你的很多反常现象。”
“确实。我没想过在稻妻久居。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毕竟快一个月了,还是在离岛范围内活动。偶尔去绀田村,再远就没了。再这样下去,论文着作何时才能完成。看来必须得加快进程。
绀田村去过,也观察过。所以我的下一目标应该是主城区——稻妻城。那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毕竟离权利中心越近,管制越严格。
“没什么,或许,每个离乡人的心里,始终是想归家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很年轻,或许只比我小了几岁,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像是经历了很多。
“谁知道呢。稻妻也不错。须弥除了山,丛林,就是大片沙漠。想看海可没这么简单呢。须弥的海产品还贵。”当然,我是不想再吃鱼了,吃出工伤了。“我这里有几个堇瓜,你吃吗?”
鹿野院摇了摇头,“听闻教令院分为几个派系学院。以及传闻须弥人不做梦,是真的吗?”
他怎么想要知道这些事啊,我默默嘀咕,有一种名为程序与下意识让我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介绍:“教令院,有六大学院。生论派,隶属于阿弥利多学院。研究的是大自然和生命的奥秘。这也是最古老的学派,由大慈树王大人亲自创立的。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嗯,应该算是朋友吧。他就每天忙着修复死域,救治病人。这也是就业率最高的一门派系,就业比较广泛。”
鹿野院似乎没想到我会面无表情地开始介绍,而且……有一种很荒谬的幽默感。就像是他练拳时对着木偶打一拳,木偶会呆板地给他该有的反应似的。
“素论派,也是悉般多摩学院。与元素反应、地脉能量打交道,相当于须弥的炼金术士。很多学者都是帝利耶悉——就是经常往外跑的那种,风尘仆仆的游学者。他们更喜欢研究世界本质。比方说我有个前辈,毕业以后去往其他国家。出国率是最高的。就业率也算高吧。”
鹿野院点点头:“炼金术师的就业市场应该是比较宽泛。”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没错。
“知论派,室罗婆耽学院的。这些学者认为语言蕴含世界的本质,特别擅长破译古代文本、分析符号逻辑,研究很深奥。”我顿了顿,“一开始其实我是很向往知论派的,但是当我入学前体验知论派学生的一天后,我发现我无法适应。”
“妙论派,刹诃伐罗学院的学者们,他们心灵手巧,涉足建筑学、机关术、机械制造这些领域。或许比起因论派,我更适合妙论派吧,但是……”我挠了挠头,一想到曾经蹭过课,听得也是头大,“明论派是梨多梵谛学院,他们研究天文学和占星术,解读星空与命运的关联。他们都是倒班制,白天见不到,晚上睡不着。”
“最后就是我所就读的因论派,我们属于伐护末那学院。我们最初是为了批判、研究赤王学说而发展起来的学派,现在则专注于历史追溯、社会结构和知识的起源问题。”
“社会,历史……”鹿野院摸了摸下巴,他似乎产生了浓厚兴趣,比起之前让我一直念着说完,这会儿他接了我的话,“比起前面几个学员,因论派偏向人类过去与未来的演变与发展。更为宏观呢。”
“难就业啊。”我摇了摇头,“因论派在这些学院里,招收人数一届不如一届。热门学院每年招满,比如生论派妙论派,冷门学院类似明论派和我们因论派,招收情况不容乐观。”卡在中间的知论派素论派也快迎来新生冰点。素论派还好些。对于冷门院系,所报销的经费也不容乐观。好多次落魄到只能学生自掏腰包。
“不过还是看个人能力吧。”我笑了笑,“至于须弥人不会做梦……我小时候会做梦,但自从……长大以后就没做过梦了。”我挠了挠头,教令院长期灌输“梦境是愚昧的妄念”。
而我的导师厄提斯立,私底下是反对学生戴着虚空装置的。但作为导师肯定不可以以自己的立场指摘教令院。因为戴着虚空,所有信息与思想都是共享的,不过这与我们时常要外出不方便,很多时候我们去沙漠考察时,基本上都不会佩戴。
“但是须弥的孩子拥有做梦的能力。小的时候我还梦到过兰那罗。但也只是梦罢了。”我耸了耸肩。
虚空装置……鹿野院若有所思,“你不觉得,做梦能力与虚空有关系吗?”
我看了他一眼,是的,虚空自诞生起,便有许多议论,有好有坏,但结局可见。“但很可惜,我曾经摘下虚空很久,梦境也没有回来。”
他点点头,神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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