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还穿工作制服的原因是为何呢。
噢,是没衣服可以穿了呢!
我看着缝缝补补的黑田先生,难以想象,他竟然会缝补这类女工活。而休假日作为客人来八重堂光顾的铭川小姐附耳道:“黑田先生可是期待有个女儿很久了呢。”
“他结婚了?”我压低声音,开始八卦。
铭川小姐摇摇头:“还没呢。”
“可是他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想要女儿,得趁着年轻娶妻吧。年老了还有什么市场和精力呢。
“咱也不知道啊……噢,可能心里藏着什么初恋情人吧~”铭川小姐捂着嘴唇都挡不住话语里的笑意。
听到我们的窃窃私语,黑田一道严厉的眼光劈了过来。我们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物件。
我看着黑田认真缝线的模样,一开始我是很不喜欢他的。谁让他第一天和我相遇时,颠倒事实,分明是他先和我搭话的。后面又说我问东问西。
不过接触久了,他也没有那么坏。胆小怕事又不是错,这算是缺点吗?不算吧……毕竟很多人都有,归根结底,问题并不是出在其身上。
虽然老是嫌弃我身上有怪味,但他还是拿起我那件带着他不喜欢的气味的衣服一针一线缝补。
“好了。”缝缝补补又能再穿几个秋。他展平衣服,拍了拍褶皱处,又抖了抖,“喏,拿着吧。这次先不收你钱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接过衣服:“谢谢黑田先生。”
他摆摆手,“欠你的。好了,接下来别烦我了。”
“为什么不换件新的衣服穿呢?去看看新装上市的和服呗。”铭川小姐挽起耳边的头发,背着包。
我看着手里的衣服,这件是居勒什老师曾经的教令院衣袍改制的,那件衣袍据他所说只穿过一次,丢了可惜。因为赛诺喜欢光着膀子,丽莎嫌弃样式落后,所以就给我做了新衣服。
打样是根据教令院的服饰,所以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事实上,我自己的学院服还老老实实挂在家里的衣橱里。
我暂住在赛诺的家里,他家时常一个人也没有。因为他工作性质的缘故,他要么是在追踪敌人的路上,要么就是在教令院处理事情,行踪不定。而且教令院有自己的宿舍,赛诺基本也住在那里。以至于那个家几乎快成我的了。
包分配就是好啊。我真的很羡慕有自己的房子。
不过我不会选在须弥城。要住也是去沙漠建造个大别墅。唔,如果打完工赚了一大笔钱,确实可以考虑找亲爱的卡维前辈为我造房,或许还有友情价。
那看来,还是得好好攒钱啊,所以这笔钱要花掉吗……
“嘿,在想什么呢?”铭川小姐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失神片刻,“没,衣服的话,可以看看……”
“那就陪我一起去吧~”她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拽住我的肩膀,朝着外边走去。月休日,来看书的人也少,门前清净。
那沉着的和式建筑静立街角,门前灯笼悬垂,绸缎幌子无风自展。深沉的沉檀香气先于步声而出,弥散在空气中。
小仓屋几乎是稻妻女生之间排名第一的女装和服服饰店了。客人快要溢出的店面,望着琳琅满目的和服与精美绝伦堪称艺术品的布料。
说是陪我一起找,最后还是看到好看的布料款式一个劲儿地尝试了。我环胸盯着铭川小姐。
她还记得自己身边这个大活人吗?
铭川小姐一袭桃红小纹和服,从更衣间挪着步子出来了。珠灰的发髻上一柄水色琉璃簪颤动不止。“看看。如何呢?”
我还在思忖如何说明,她却自顾自地往下说:“哎呀!你看这水色绸缎,若是做成春日的单衣,再配那流云纹饰的振袖,该有多迷人!”她沉醉在自己构想里,指尖在绢丝上游走,触碰绸面缎子,眼底被点亮的光彩几乎压过了琉璃簪的光芒。
她忽然转身看向我,双眼圆瞪似惊喜:“你说呢你说呢!”热切的期盼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价格可谓是……昂贵。由此可见,铭川小姐应该是家境殷实的。
鲜艳色彩与富裕阶层划上等号,离岛女性多穿素色、耐磨的棉质和服,符合她们劳作的需求。
和服的结构限制了活动幅度,越是富裕阶层的家庭,便越是注重自家女性仪态的规范。因为女性不需要参与多余的农活,这些衣服设计的冗长繁琐。
木屐的设计显然没考虑过沙漠……等等,稻妻没有沙漠。那么木屐在须弥肯定是卖不出去了。可能只在须弥城能卖出个几双。沙漠地区大片都是沙漠,雨林地区泥泞不堪,沼气更多。木屐并不适合须弥的环境。
“这是振袖,一般适用于未婚女性,图案华丽,色彩繁多,我们家呢,多以蝴蝶样式作为纹饰。”听着店员的介绍,我顺便低头记起笔记。
“这是小纹,一般是以印染工艺,无论什么年纪都适合穿戴。我们家的图案多为小碎花,色彩清新淡雅。”
“这是访问着……”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不容置疑地拽走我夹在臂弯里的笔记本:“哎呀,光听讲解有什么意思!”是铭川小姐。她双眼放光,带着孩童般的热情。“快选个你喜欢的布料。”
店堂内部明亮通透,各式成品挂件整齐陈列,如同展翅待飞的锦鸟。我避开那些光彩夺目的霓裳,踱步至陈列素色布料的区域,手指捻过一匹价格尚可接受的银灰布匹:“这个挺好看的。”
铭川小姐很是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这颜色灰扑扑的,显得人没精气神啊。”
“耐用与好看不可兼得。”我又看了看其他材质,选了几匹布,当然,价格都是在我承受范围以内。只是可惜,浴池去不了了,泡澡计划泡汤,这几日得省吃俭用了。好在八重堂为我这个留宿人提供了一日两餐。
“你试试这个呗。”看着我已经决定了衣服的款式,铭川小姐又一把拉住我,兜着一件色彩艳丽的振袖,“试试。又不要摩拉。”
面对铭川小姐推荐的华丽振袖,我面露难色:“铭川小姐,这…太鲜艳了,而且感觉…很重?”方才店员的介绍,我内心有了倾向。比方素雅的访问着或小纹。不过我是打算做成短款的。
和服层层裹上我的身体。当最后一根系带打好结,我如同木偶般被转了个圈。在店员惊喜的轻叹里,我注视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形象。店员又用白粉在我脸上扑了几下,又用一旁的胭脂在我的脸颊上蹭了几下。
和服的素雅令不那么娇俏的身形都显得几分柔和,我的身材算不上凹凸有致,但和服不算凸显身材的样式把我的短板都遮住了。比如说腰线。它设计的较为流畅。
不过我忘记了腰带这回事……
掀开试衣间的素色布帘,我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体来说,腰带勒得慌,呼吸不畅。我试着松了一下,但层层叠叠的布料沉重且闷热,给我一种衣服随时会脱落的不安感。
“这位小姐,木屐在这里。穿和服一定要搭配木屐呀。”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我扶着墙壁和店员,艰难地穿上了木屐。木屐让脚非常不舒服,走路像踩高跷。整体感觉被封印了,脚步僵硬得可怕。包裹着长腿的和服下摆似乎化作层层束缚,幸好我要了短款的设计。
昔日轻盈步伐,此时笨重地如同拖曳沙袋,身体僵硬得如同初上木偶戏台的傀儡人,每一步都像是努力拔起深陷地底的脚。
“哇!真好看!”铭川连连拍手赞叹。然而当她看着我的动作,又不禁带着笑意脱口而出提醒:“自然些呀,我可爱的学者小妹,走路别像木偶似的,腿要放软一点儿才行嘛~”
旁边一位年轻女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嘴低下头去。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在铭川小姐半是鼓励半是揶揄的目光下,我尝试放松紧绷的肢体,动作依旧笨拙。“新衣服总要适应一下的。你看,街上大家都这么穿。走出去试试,感受一下稻妻的风情!”她半推半扶地把我带出了小仓屋,却在刚跨出去的那一刻,停止了对我的搀扶。
我穿着不习惯的和服与木屐,在街道上开始了我的行为艺术。
事实上,我已经在很努力控制自己了。生怕踩到衣角摔倒,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把手臂微微张开,姿势古怪。
这简直比写论文还难!
下一步该迈哪只脚?
可恶,总忍不住想要低头提一提腰带……
铭川小姐的笑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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