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感觉手里脖子旁边暖洋洋的,那只赖上我的团雀,俨然把我的肩窝当成了它的御用鸟巢,正团成一团小毛球,睡得香甜,甚至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我试图在不惊动这位的前提下完成洗漱。结果刚把它挪到床上,就立刻传来不满的“叽”声,小爪子抗议似的抓了抓我的床单。
好吧,看来今天这位小祖宗也是出游成员之一。
推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水汽扑面而来。
门口的阿婆正拎着水壶,看见我,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出门玩去啊?精气神真好呐!”
连隔壁那条小黑狗,今天都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甩了甩尾巴,环着我的裤腿。
头顶的团雀倒是精神抖擞地蹭了蹭我的额角,仿佛在催我快走。
赶到约定好的桥头,香菱和重云已经等在那儿了。
香菱活力四射地朝我挥手,她身后,圆滚滚的锅巴像个忠诚的随从,稳稳当当地站着,憨态可掬的脸上似乎也带着点期待。
重云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几乎跟他半个身子一样大的背包,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
“好早啊你们。”我小跑过去,团雀在我头顶颠簸,不满地啄了我一下。
香菱把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嘿嘿一笑:“重云是最早的呢!他说天热怕路上耽搁。你看他,看起来很期待啊!”
她指了指重云那硕大的背包。
我好奇地打量那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包袱:“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要去多久啊?”
重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背包带子,白皙的脸颊因为刚刚的运动和背包的重量泛着健康的红晕:“是家母不放心,硬要我带上的。驱邪符、干粮、清水、应急草药……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据说能降温的冰袋,虽然好像不太管用了。”
真是个操心的母亲。
我正想开口问需不需要分担一些重量,一阵笑声欢快得像铃铛碰撞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呀!你们好早啊!是我来晚了嘛?”胡桃蹦蹦跳跳地出现,一手提着两副鱼竿,竿稍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促狭地笑了:“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嘛~”
行秋果然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依旧是那副闲适模样,只是手里没拿扇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胡桃……你跑那么快作甚?鱼竿差点戳到路边的古董摊子。说了多少次,街上莫要疾行……”
胡桃朝他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行秋少爷!”她转头看向我们,眼睛亮晶晶的,“人都齐了?出发出发!”
天衡山脉就在璃月港西面,连绵起伏,巨大的山体仿佛沉默的守卫。
我们选的是北面一座相对平缓些的山峰。
阳光很好,穿透稀疏的云层,在山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被晒暖的清新气息,鸟鸣声在山涧回荡。
胡桃一马当先,步子轻快得像只小鹿,鱼竿在她肩头有节奏地晃动。
香菱紧随其后,精力旺盛地左顾右盼,时不时就偏离主路,去研究路边一株长相奇特的蘑菇或者岩石缝里探头的野菜。
“哇!这个好像可以炖汤吧!”
“咦?这个石头上的苔藓颜色好特别,不知道能不能调味……”锅巴迈着小短腿,忠诚地跟在她脚边,偶尔发出应和声。
我走在香菱后面。头顶的团雀似乎很享受这种行进感,惬意地叽了几声。
行秋和重云落在最后。
行秋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步履从容,仿佛脚下的山路与璃月港最平整的石板路并无区别。
重云则不同,虽然天气不算酷热,但背着那个不算轻巧的背包爬山,加上他本身纯阳之体的畏热体质,额头的汗水就没停过,脸颊红扑扑的,呼吸也明显比旁人急促些。
他努力跟着行秋,但领口已经被他自己无意识地扯开了一点,试图透些凉风进去。
这个细节被我捕捉到了。
我慢下脚步,弯腰从路边捡起几片宽大又边缘柔韧的树叶,又寻摸了一根还算直溜的小木棍。
“咦?你在做什么好东西?”胡桃不知何时凑到了我旁边,好奇地探头探脑。
“做扇子。”我头也不抬,试着把几片树叶叠在一起,用木棍比划着怎么固定。
胡桃眨巴着梅花瞳:“你倒是好手艺。”她捡起地上另一片叶子,煞有介事地学我的样子比划。
没有胶水确实麻烦。
我试着把树叶边缘撕开一点,互相嵌套编织起来,但叶片光滑,稍一用力扇动就容易散架。
我皱着眉头,跟几片树叶较劲。
胡桃看我笨拙地和叶片搏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热呀?来来来,胡桃大人大发慈悲,帮你扇扇!”说着,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掌,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毫无韵律的狂扇,带起的风把我的发丝吹得乱七八糟。
这一通乱动,直接惊扰了我头顶那位正在闭目养神的大爷。
团雀几声抗议,不耐烦地扑腾起翅膀,果断抛弃了我这个不稳定的地方,轻盈地飞落到几步之外。
重云的肩膀上,还用小脑袋蹭了蹭重云汗湿的脖颈。
重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得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我:“……”
“小心别累……”我刚想提醒重云这只鸟有多能折腾,就被香菱那边一声惊叫打断了。
“哎呀呀!这是什么呀?!”香菱的声音充满了嫌弃和好奇的混合体。
我们几个立刻围了过去。只见香菱正对着自己黏糊糊的手掌发愁,晶莹剔透的胶状物糊了她满手,正拉出长长的丝。
“一言难尽啊!我本来是想摸摸看这个叶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光滑透亮的,”她指了指旁边一株低矮植物的叶片顶端分泌的乳白色液体,“结果一碰……哇!黏死了!”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株植物。叶片肥厚,边缘锯齿状,顶端分泌的胶白色液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试探性地伸出食指沾了一点,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一股黏稠的阻力传来。
“是胶体!”我眼睛一亮,立刻看向香菱,“香菱,你真是太棒了!”
香菱顶着满手黏液,一脸懵逼:“啊?棒?哪里棒了?”她嫌弃地甩着手,黏液甩得到处都是。
我顾不上解释,捡起刚才那根小棍子,小心翼翼地把叶片上的黏液刮下来一些,均匀地涂抹在我之前挑选的几片宽大树叶背面和边缘。
涂抹了黏液的地方,树叶真的牢牢地粘在了一起。
“帮大忙了啊。”我快速地把几片树叶叠好,用黏液固定边缘,再把那根小木棍仔细地粘在树叶柄部作为扇柄。
很快,一把虽然简陋但结实耐用的呈现出渐变绿黄色的树叶扇子就在我手中诞生了。
行秋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早已合上了书本,蹲在我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制作过程。
他凑得很近,身上有淡淡的书墨清香。
“渐变的颜色,甚是好看。”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冷悦耳,“怎么想着做这个了?”
他看向我手中的扇子,眼神里带着探究。
我把制作好的扇子拿在手里试了试风,扇面扇动带来一阵舒适的凉风。“重云看起来很热,背上那么大的包,脸都红透了。或许……能稍微帮他扇扇风,降降温。”我实话实说。
行秋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在不远处正试图摆脱团雀蹭脖子骚扰的重云身上:“哦,你还挺关心重云的嘛。”他的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嗯?还好吧……”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朝他挥了挥刚做好的扇子,“你热吗?要不要也给你扇扇?”说着,我用力的朝着他扇了几下。
呼——
突如其来的风带着山间的草木清气扑面而来。
行秋额前那几缕蓝色碎发瞬间被吹得向后飞扬,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少年清爽干净的眉眼在风中完全展露,那双总是含着书卷气的眼眸微微睁大,似乎有些猝不及防,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颤动。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柔和又带着点棱角的轮廓。
他下意识地微微眯起眼,抬手轻轻掩住了嘴,但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一丝笑意。
“甚好,甚好。”他放下手,眼睛依旧舒服地半眯着,很享受地点了点头,“凉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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