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内，陈默屏息凝神，全部心神都灌注在手中那张濒临崩溃的【清洁符】上。
在他的感知中，这张符箓内部的能量结构如同一个即将坍塌的积木塔，灵力线条扭曲、断裂，能量节点黯淡闪烁，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那斑驳的、却因为“嗑废丹”而变得总量颇为可观的灵力，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尝试去触碰并“粘合”那些断裂的能量线条。
这个过程比引导无序能量更加困难，需要极高的专注度和对能量结构的细微感知。他的【洞察】和【规则敏感】被催发到极致，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一次尝试，灵力稍一触碰，那本就脆弱的能量结构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噗”一声轻响，整张符箓瞬间自燃，化为一小撮灰烬。
失败。
陈默毫不气馁，又拿起第二张废符。他总结着上次失败的经验，将灵力控制得更加柔和，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透。
然而，他自身的灵力属性太过斑杂，刚刚接触到符箓能量节点，就引发了剧烈的属性冲突！
嗤啦！
符箓上冒起一股黑烟，表面朱砂符文变得焦黑，彻底报废。
又失败。
陈默皱起眉头。看来直接注入自身灵力行不通，他的灵力就是个大染缸，只会让情况更糟。
他换了一种思路。不再试图注入灵力，而是纯粹运用精神力，像修复精密仪器一样，去细微地“拨正”那些扭曲的能量线条，引导它们内部残存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灵力，回归正确的流转路径。
这对他精神力的消耗极大，且要求精度更高。
他全神贯注，精神力化作最细微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破庙内寂静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在他精神即将耗尽之时，那张废符上原本黯淡扭曲的符文，猛地亮起一道微弱但稳定的白光！虽然光芒远比全新的符箓微弱，但其中的能量结构确实被暂时稳固住了！
【叮！成功引导并稳定混乱能量结构！】 【技能‘灵力微操’获得大量经验！】 【技能‘灵力微操’提升至（入门）！】 【符箓‘清洁符（劣质）’修复成功！（效果：标准清洁符的30%，持续时间缩短）】
成功了！
陈默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感觉脑袋空空荡荡，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但看着手中那张重新焕发出微弱光芒的符箓，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
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这确确实实是一张能用的符箓了！成本仅仅是一张被当做垃圾的废符和他消耗的精神力！
休息片刻，恢复了一些精神后，他如法炮制，又连续修复了三张清洁符，成功率大概在五成左右。随着【灵力微操】技能的提升，效率和成功率都在缓慢增加。
看着手中四张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劣质清洁符，陈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生财之道！这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他再次来到琉璃坊市，没有选择地摊，而是找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一般的小符箓店。
掌柜是个眯着眼睛的中年人，没什么精神。
“掌柜，收符箓吗？”陈默将四张劣质清洁符放在柜台上。
掌柜懒洋洋地拿起来，输入一丝灵力探查了一下，眉头微皱：“嗯？这清洁符……灵力微弱，结构也不甚稳定，像是次品……你画的？”
“家传手艺，学艺不精，让掌柜见笑了。”陈默含糊道。
掌柜又掂量了一下，沉吟道：“效果大概只有标准清洁符的三成，持续时间也短。这样吧，两张抵一块下品灵石，你这四张，算你两块灵石。”
虽然被压价压得厉害，但陈默心中还是一喜！成本几乎为零，纯利润两块灵石！
“好！多谢掌柜！”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揣着新得的两块灵石，陈默感觉腰板都挺直了些。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坊市里采购了一些必需品：几个大号的陶罐、一些便宜的干粮和清水、还有一套最普通的粗布衣服。
随后，他牢记邋遢老头的指点，趁着天色渐晚，摸到了百草堂的后巷。
这里果然堆放着不少药渣残骸，散发出各种古怪的气味。他运用感知，很快从中挑拣出一些还蕴含着一丝微弱混乱灵力的药渣，宝贝似的装进陶罐里。这些药渣能量远不如废丹，但胜在量大多，且几乎无成本！
接下来几天，陈默过上了规律而充实的“垃圾佬”生活。
白天，大部分时间窝在破庙里“充电”——嗑废丹、吸药渣。那个【能量纯度过滤模块】的进度条缓慢但坚定地增长到了5%，似乎真的起到了一点作用，吸收时的痛苦和反噬减轻了些许，效率有所提升。
他的修为稳步向着【淬体境后期（伪）】迈进，体内的能量大杂烩也越来越丰富。
晚上，则集中精神“修复”废符。他从坊市各个符箓摊低价收购废符，成功率逐渐提升到了六成左右，【灵力微操】技能也提升到了（熟练）级别。修复好的劣质符箓再卖给那家小店铺，虽然利润微薄，但细水长流，每天都能有几个灵石的稳定进账。
他甚至尝试着修复其他类型的废符，比如【轻身符】、【小火球符】，但成功率骤降，且风险更大，一次差点把破庙点着，只好暂时作罢，专攻技术最简单的清洁符。
有了稳定的灵石收入，他不仅还清了老农的饭钱，还能偶尔买点劣质的灵谷饼改善伙食，甚至租下了破庙旁边一个无人问津、更加破旧的小院子，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固定住所，不用再担心半夜被雨水浇醒。
小院虽然家徒四壁，但陈默却很满足。他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初步站稳了脚跟。
然而，好景不长。
他频繁出入百草堂后巷扒拉药渣，以及大量收购废符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天傍晚，他刚从百草堂后巷出来，怀里揣着刚捡的“宝贝”药渣，就被三个流里流气、修为在淬体境中期的混混堵在了巷口。
为首的是个黄牙汉子，抱着胳膊，斜眼看着他：“小子，最近很活跃啊？百草堂后巷是你家开的？天天来捡东西？”
另一个瘦猴般的家伙阴笑道：“还有，听说你到处收废符？怎么，有啥发财的门路，跟哥几个分享一下？”
最后那个胖子捏着拳头，发出嘎巴的声响，威胁意味十足。
陈默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还是被地头蛇盯上了！
他面上保持镇定，脑子飞速运转。硬拼肯定打不过三个同阶修士。跑？对方既然堵在这里，肯定有准备。
他一边暗中调动那斑驳的灵力，一边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几位大哥说笑了，我就是个捡破烂的，哪有什么发财门路。废符买回去也就是瞎研究，赔本买卖。”
“赔本买卖？”黄牙汉子显然不信，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陈默的衣领，“小子，不老实是吧？把你身上的灵石和刚才捡的东西都交出来！再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陈默的瞬间——
陈默眼中寒光一闪，一直暗中准备的手段骤然发动！
他没有攻击人，而是猛地将一股极其混乱、夹杂着微量火毒和金煞的斑驳灵力，狠狠地拍向旁边巷壁上一块半松动的青砖！
轰！
那青砖猛地炸开！碎石四溅！同时，一股混乱的能量冲击和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三个混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躲避。
陈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趁着对方愣神的刹那，将【敏捷】提升到极致，如同泥鳅般从三人之间的缝隙中猛地钻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子外人多的地方狂奔！
“妈的！小子找死！追！”黄牙汉子反应过来，怒骂一声，带着两人紧追不舍！
陈默对这片区域已经颇为熟悉，专挑狭窄复杂的小巷钻。
追逐中，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看也不看地向后撒去！
那正是他修复失败的、能量结构极度不稳定的废符残次品！这些玩意比废符还不如，一碰就炸！
噼里啪啦！
身后响起一连串轻微的爆炸声和混乱的灵力波动，虽然威力不大，但成功阻碍了追兵的脚步，吓得他们哇哇乱叫。
等三个混混狼狈地拨开烟尘，陈默早已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操！让这小子跑了！”黄牙汉子气得一拳砸在墙上。
瘦猴眼神闪烁：“大哥，那小子有点邪门！刚才那灵力乱七八糟的，不像正常人！”
胖子也有些后怕：“而且他扔的是啥？符箓？废符还能这么用？”
黄牙汉子脸色阴沉，盯着陈默消失的方向，狠声道：“妈的，盯紧他！这小子身上肯定有秘密！下次多叫几个人，直接去他老巢堵他！”
另一边，陈默一路狂奔回自己的破旧小院，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心脏还在狂跳。
麻烦来了。河阳城，看来也并非乐土。
他看着桌子上那些陶罐里的废丹和药渣，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堆废符。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光靠逃跑和小聪明，迟早会栽跟头！
他的目光，投向了之前邋遢老头提到的另一个地方——神兵阁的炼器废料！
那东西，据说能量更狂暴，更危险！
但也可能……更“补”！
危机感压迫下，陈默眼中再次闪烁起疯狂而坚定的光芒。
垃圾佬的征途，还在继续！而且，要玩点更刺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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