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衣柜的鎏金把手撞上墙壁的刹那,慕容宇后背瞬间绷紧。
暗格里藏着的账本边角硌得他肋骨生疼,而鼻尖萦绕的刺鼻气息比金属冷意更令人战栗
—— 那是硝烟与古龙水混合的怪味,像被打翻的香水瓶突兀坠入弹药库,辛辣的火药颗粒裹着廉价香精的甜腻,在鼻腔里炸开细碎的刺痛。
慕容宇余光瞥见波斯地毯泛起的涟漪,李默的鳄鱼皮靴正以诡异的无声逼近。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在对方脸上流转,将那道蜈蚣状伤疤照得纤毫毕现。
那是三年前猛虎帮火拼时留下的旧伤,此刻随着狞笑微微颤动,凸起的疤痕组织泛着湿润的油光,宛如一条被惊醒的毒虫,在苍白皮肤下不安地扭曲。
“搜仔细点,”
他的中文带着里约热内卢特有的卷舌音,每个字都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板
,“我知道那两只小老鼠藏在这栋楼里,他们的血腥味可瞒不过我的鼻子。”
保镖靴底的马刺刮过大理石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死神的指甲在刮擦棺材板。
慕容宇猛地将欧阳然拽进衣柜深处,樟木香气呛得人鼻腔发酸,像是被塞进了陈年的旧箱子。
对方的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带着雨水和青草的气息,和昨晚在葡萄藤架下闻到的一模一样,却在此刻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力量。
“呼吸轻一点,”
他用气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按住欧阳然后腰的枪套,那里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揣了块烙铁,
“他们的红外探测器能捕捉热量源,别跟个蒸汽机似的喘气。”
【这家伙怎么还这么不省心。】
慕容宇咬着后槽牙暗自吐槽,喉结在暗沉的光影里上下滚动。
衣柜夹层的檀木刺扎得后背生疼,混合着欧阳然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窸窣脚步声由远及近,慕容宇猛地攥紧欧阳然的手腕,却在触及对方骤然紧绷的肌肉时怔了怔。
头顶传来老旧合页的吱呀声,他几乎是本能地将人往内侧一拽,后背重重撞在雕花隔板上。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欧阳然的指尖无意识抠进他腰侧,隔着三层衣料仍烫得惊人。
别... 别动。
慕容宇气音发颤,脖颈处的动脉被欧阳然剧烈起伏的胸膛一下下撞着。
月光透过衣柜雕花缝隙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剪影上切割出细碎的银线,像无数根绷紧的弦。
慕容宇数着对方擂鼓般的心跳,突然发现自己掌心的冷汗,不知何时已经浸透了欧阳然的袖口。
衣柜门板突然被扯开,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要穿透视网膜。
慕容宇几乎是本能地将欧阳然按在身后,手肘撞在雕花木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李默的枪口正对着他们,镀金枪管上还沾着片玫瑰花瓣,是刚才在花园里缠斗时挂上的,此刻在灯光下像滴凝固的血。
“别来无恙啊,两位警官。”
李默的食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笑容里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赵局果然没看错你们,居然能摸到哥伦比亚来,真是比缉毒犬还灵敏。”
他突然偏头吐出块带血的口香糖,红色的黏液落在地毯上格外刺眼,
“可惜啊,你们的通讯器早就被我截获了,现在林峰那个老东西,怕是正急得跳脚吧?说不定已经在打包行李准备跑路了。”
“你说什么?”
慕容宇的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三年前在警校通讯课上,林教官亲手教他们拆解加密设备的场景突然闪过脑海,老刑警粗糙的指腹划过电路板的触感,和此刻李默枪口的冰冷形成诡异的重叠,让他一阵恶寒。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时,慕容宇感觉右臂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霰弹枪的流弹擦过胳膊,血珠滴在地毯上,洇出细小的红点,像落在黑色丝绒上的红玛瑙,妖艳又绝望。
他听见欧阳然闷哼一声,随即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 是他趁机夺下了对方的备用手枪,动作快如闪电。
“走!”
欧阳然的枪口顶着李默太阳穴时,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慕容宇的战术背带。
落地窗的玻璃在身后碎裂,飞溅的碴子划破了慕容宇的侧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像被泼了盆冷水。
两人滚下露台的瞬间,他看见李默脸上错愕的表情,像被踩碎的面具,滑稽又可笑。
葡萄园的夜露打湿了作战靴,冰冷的液体顺着靴筒往上渗,冻得脚趾发麻。
慕容宇能听见身后追兵的呐喊和枪声,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带着死亡的呼啸。
葡萄藤像无数只手缠住他的裤脚,带刺的藤蔓在小腿上划出火辣辣的伤口,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欧阳然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掌心的汗混着他的血,在相握的地方凝成温热的黏腻,像某种无声的契约。
“往东边跑!” 欧阳然突然转向,拽着他钻进一片茂密的剑麻丛。
尖刺扎进迷彩服的声音让慕容宇想起解剖课上的缝合练习,那时欧阳然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穿过层层组织,针尖刺破皮肤的触感和此刻惊人地相似,却少了几分疼痛,多了几分安心。
【这家伙总是这么果断。】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在前面开路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月光透过剑麻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原本就挺拔的身影更显坚毅。
他突然想起入学时,欧阳然在格斗课上把他撂倒在地,却在众人散去后偷偷递给他一瓶红花油,别扭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跳上越野车的刹那,慕容宇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欧阳然反手将他按在副驾,扯断衬衫下摆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像在处理一件重要的证物。
“别动,” 对方的指尖擦过伤口边缘,力道重得像在处理犯罪现场的证物,“再流下去,你就成哥伦比亚的肥料了,到时候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汽油味,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专注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片剑麻的碎叶,像只停驻的绿色蝴蝶,脆弱又顽强。
这让他想起山区拉练的那个雨夜,自己发着高烧,也是这双手替他物理降温,冰凉的毛巾在额头上反复擦拭,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会抢他红烧肉的家伙,那时的灯光昏暗,却照亮了欧阳然眼里的担忧。
“下次不准再把我护在身后。”
欧阳然突然开口,打结的动作猛地收紧,疼得慕容宇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故意板着脸,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们是搭档,不是你单方面保护我。
警校格斗课教的‘背靠背防御’,你全还给林扒皮了?还是被子弹打坏了脑子?”
慕容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被堵在喉咙里。
车窗外的棕榈树飞速倒退,像被拉长的绿色幻影,模糊了视线。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码头缉毒行动,也是这样的雨夜,欧阳然扑过来替他挡麻醉弹时,后背绽开的橘红色烟雾,像朵丑陋的花,却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我……”
“我知道你想护着我,” 欧阳然打断他,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敲,是他们约定的 “收到” 暗号,简单却有力量,“但你别忘了,入学考核时,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拖出来的?” 他突然笑了,虎牙在夜色里格外明显,像只狡黠的小兽,“你那时候笨得像头熊,三秒钟就陷进沼泽,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了泥潭里的肥料了。”
越野车突然碾过块石头,剧烈的颠簸让两人撞在一起。
慕容宇的鼻尖擦过欧阳然的锁骨,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 是刚才夺枪时被划伤的。
他突然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动作快得像在警校时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带着不容分说的急切。
“你的伤……”
“小场面。”
欧阳然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冬日里的暖阳,
“比起你上次在祠堂替我挡的那一拳,这算什么?那拳可是差点让我见了阎王。”
车后座传来卫星电话的滋滋声,是沈雨薇发来的加密信息,绿色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像块会呼吸的翡翠,带来一丝生机。
慕容宇看着信息里的内容,突然笑出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赵磊在医院醒了,这家伙居然偷偷录下了猛虎帮的交易录音,还顺便拍到了李默和某位高官的密会照片,真是因祸得福。
“看来我们的‘伤员’比想象中靠谱,没白疼他。”
他把手机递给欧阳然,指尖故意蹭过对方的掌心,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等回去了,我请他吃火锅,加三份毛肚,让他吃到爽。”
“再加两盘黄喉,他上次还念叨着呢。”
欧阳然的拇指在屏幕上滑动,突然顿住,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看这里,”
他放大照片角落,语气凝重,
“李默的袖口沾着金粉,和庄园书房里那枚警徽上的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慕容宇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
车窗外的月亮突然钻进云层,将大地笼进一片黑暗,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想起林教官办公室墙上那片空缺的警徽位置,想起老刑警每次提起 “18 号” 时躲闪的眼神,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在脑海里拼凑成完整的图案,像幅狰狞的拼图,让他不寒而栗。
【难道林教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慕容宇的心里,让他一阵恐慌。
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总是严格要求他们,却在背后默默关心他们的教官会是坏人,可证据却又摆在眼前,让他左右为难。
“坐稳了!”
欧阳然突然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石子路上漂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像野兽的嘶吼。
后视镜里,李默的车队像条黑色的蛇,正飞速追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慕容宇抓起副驾的冲锋枪,上膛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决绝的意味。
“还记得警校射击考核吗?”
他突然问,子弹上膛的咔嗒声里带着笑意,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你为了抢第一,居然在靶场偷偷换了我的瞄准镜,害我差点不及格,林教差点没把我骂死。”
“那是你自己眼神差,”
欧阳然的方向盘打得飞快,嘴角却扬着笑,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然怎么会把十环打成脱靶?我那是帮你认清现实。”
车后座的手雷突然滚了出来,是刚才慌乱中从保镖身上缴获的,像个调皮的孩子。
两人同时伸手去抓,指尖在半空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麻酥酥的,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手雷保险栓被拉开的刹那,慕容宇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三年前在警校礼堂,林教官给他们讲的第一个案例 —— 关于一枚失踪的警徽,和一场不了了之的跨国贩毒案。
当时老刑警的目光在他和欧阳然脸上停留了很久,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现在想来,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抓紧!”
他将手雷扔向追兵的瞬间,欧阳然猛地踩下刹车。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撞在一起,慕容宇的嘴唇擦过对方的耳垂,带着硝烟味的呼吸里,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三年前战术考核时,第一次与欧阳然搭档时一模一样,紧张又兴奋。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时,越野车已经冲上了盘山公路。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像朵盛开的地狱之花。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藏在枪口后的阴谋,那些刻在警徽上的秘密,或许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就早已注定要一起面对,无论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刀山火海。
“喂,”
他突然开口,风声灌进车窗,带着咸湿的海味,吹乱了他的头发,
“等回去了,除了请赵磊吃火锅,我们……”
“我们去看你妈。”
欧阳然打断他,方向盘在手里轻轻转了个弯,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顺便告诉她,她儿子的搭档,也能护着他了,让她老人家放心。”
后视镜里,哥伦比亚的海岸线渐渐远去,像条闪着银光的丝带,缠绕着无数的秘密。
慕容宇的手指在伤口的绷带上来回摩挲,突然觉得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车窗外的星光落在欧阳然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知道,这场惊险的逃亡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黑的夜,也能找到天亮的方向,再难的坎,也能一起迈过去。
越野车在黎明前的薄雾中疾驰,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像在宣告他们的不屈。
慕容宇侧头看向欧阳然,对方的下颌线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线条都透着坚定,像用刻刀精心雕琢过。
他想起刚才在衣柜里,欧阳然毫不犹豫夺枪的瞬间,想起他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的专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不安。
“你刚才说林教官……”
慕容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觉得,他会不会真的……”
欧阳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语气沉重却坚定:
“我不知道。但林教官教我们的,永远是作为警察的底线和责任。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查清楚,不能让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这是我们的职责。”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像定心丸一样,让慕容宇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慕容宇点点头,心里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些。
他知道欧阳然说得对,他们是警察,追求真相是他们的使命。
哪怕真相背后是他们最尊敬的人,也不能退缩,这是林教官教给他们的第一课。
“对了,”
慕容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像变戏法一样,
“这个给你。”
是半块巧克力,是出发前沈雨薇塞给他的,说是补充体力,关键时刻能救命。
欧阳然挑眉,接过巧克力,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只得到糖果的孩子:
“还行,没你上次给我带的那个苦,看来你的品味终于有所提升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慕容宇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高兴,像喝了蜜一样甜。
看着欧阳然吃东西的样子,像只满足的小松鼠,让他觉得刚才的惊险仿佛都没发生过,只剩下此刻的平静和温暖。
车继续前行,前方的路渐渐开阔起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带来了新的希望。
慕容宇知道,他们的逃亡还没结束,李默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还有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等着他们去揭开。
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欧阳然,这个既是搭档,又早已在他心里占据特殊位置的人,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前面有个小镇,”
欧阳然指着前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我们去那里补给一下,换辆车,再联系国内,看看赵磊那边还有什么新发现。”
“好。”
慕容宇应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欧阳然的侧脸上,无法移开。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温暖而耀眼,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能和这个人一起面对,就足够了,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惊险,带着默契,带着彼此心中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在异国他乡的道路上,勇敢地向前延伸。
而那些等待他们的挑战和真相,也终将在他们的坚持下,水落石出,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突然,欧阳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他看了一眼信息,脸色微变:“沈雨薇说,林教官失联了,从我们离开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让两人都愣住了。
林教官失联,是真的畏罪潜逃了,还是遭遇了不测?无数个疑问在他们脑海里盘旋,让原本稍微轻松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慕容宇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不仅是为了案子,也是为了林教官。”
欧阳然点头,握紧了方向盘:“嗯,我们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小镇,想办法联系上国内的其他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林教官的线索。”
越野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前方的小镇驶去。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像一幕幕快进的电影,而他们的命运,也在这未知的旅途中,不断交织、碰撞,走向一个未知的结局。
但他们知道,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因为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搭档,是警途上并肩前行的双璧。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专注的侧脸,仪表盘幽蓝的光在他轮廓上投下冷冽的阴影,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紧绷如弦,掌纹里还沾着方才搏斗留下的血渍。
慕容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腹擦过冰凉的金属方向盘,最终覆上那只带着硝烟味的手掌。
欧阳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绷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像是被惊动的困兽。
然而下一秒,紧绷的肌肉却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他缓缓侧头,目光穿过挡风玻璃外斑驳的雨幕,与慕容宇对视。
那双总是藏着万千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跳动的火光。
慕容宇的掌心沁出薄汗,却将对方的手攥得更紧。
两人的手在变速杆旁交叠,体温透过潮湿的皮肤相互渗透,将昨夜审讯室里的针锋相对、巷战中的生死相护,都揉进这无声的触碰里。
当欧阳然的拇指轻轻摩挲过他虎口的旧疤时,慕容宇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刷器单调的摆动。
越野车碾过积水的瞬间,车灯扫过路边歪斜的路牌。
在这充满未知的逃亡路上,他们不再是立场对立的警与匪,而是被命运绳索紧紧捆绑的共生体。
后视镜里,警笛声由远及近,却抵不过此刻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 那是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的羁绊,在生死时速中淬炼得愈发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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