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营地的新生
晨光漫过辐射坟场的碎石地时，营地早已没了战时的肃杀。后勤队的人用松枝清扫着残留的狼血，新搭的六排铁皮棚子沿着围墙整齐排列，棚顶冒出的炊烟在风里散开，混着麦田里新抽的麦芽香，成了末世里最鲜活的气息。那片半个月前种下的耐寒麦种，此刻已钻出寸许高的嫩绿芽尖，在晨露里泛着微光，像无数个攥紧的小拳头，透着不服输的劲。
“林首领，我想留下。”张勇的声音打破了晨静。他穿着赵雷给的粗布卫兵服，手里却提着半袋从镇主府偷偷带出来的子弹，站在林野面前，肩膀挺得笔直。这几天守营地时，他见惯了后勤队给受伤的拾荒者熬药，见惯了小李教孩子们辨认野菜，见惯了林野把自己的压缩饼干分给老人——这些都是在锈铁镇从未有过的温暖。“我带了五个兄弟，都是看不惯赵雷关城门不管人死活的。以后我们就跟着您，守营地，护大家，再也不做那种亏心事。”
林野看着他身后五个同样眼神坚定的卫兵，心里暖了暖。他拍了拍张勇的肩膀：“欢迎加入。磐石营地不分以前是拾荒者还是卫兵，来了就是一家人，只要好好干活，就有饭吃，有安稳觉睡。”
张勇的投奔像一道信号，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营地的人越来越多。之前被救的老周，带着妻子和腿伤刚好的儿子来了，还扛着一捆从旧城区捡的木梁，说“要帮着搭更结实的棚子”；锈铁镇的两个年轻卫兵，趁着换岗偷偷跑出来，怀里揣着赵雷的制式步枪，红着脸说“宁愿在营地扛枪守夜，也不愿再帮赵雷欺负人”；甚至有垃圾山的老拾荒者，听说林野的营地公平又安全，带着攒了半年的晶核赶来，说“终于找到能安心待着的地方了”。
当老王拿着名册统计人数时，声音都带着颤抖：“林娃子，算上张勇他们，咱们现在有80个人了！80个啊！”
傍晚，林野把所有人召集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80个人围着篝火站成圈，老人靠在棚子边，孩子被抱在怀里，年轻人们握着刚磨好的长矛或弓箭，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惶恐，只剩下期待。篝火旁，小王和小李扛着一面临时赶制的旗帜——红布是从废弃婚纱上拆的，上面用烧红的铁丝烙着两个粗粝却有力的大字：磐石。
“今天，我要给咱们的营地起个名字。”林野走到旗帜前，声音透过篝火的噼啪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就叫‘磐石营地’。磐石，经得起风吹雨打，扛得住狼嚎兽袭，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老周眼里的感激，张勇手里攥紧的枪，孩子们好奇的眼神，还有小王、小李、瘸子刘熟悉的笑容。这些人，以前都是在末世里独自挣扎的孤魂，现在因为这个营地，聚在了一起，成了彼此的依靠。
“以前，我们是被赵雷欺负的拾荒者，是被变异生物追着跑的可怜人，连一顿饱饭、一个安稳觉都成了奢望。”林野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力量，“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80个人，有能挡住狼群的围墙，有能种出粮食的麦田，有愿意为彼此拼命的兄弟！从今天起，磐石营地就是我们的家，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谁也别想再把我们赶出这里！”
“好！”第一个欢呼的是老周，他激动得站起来，声音沙哑却响亮。紧接着，张勇和卫兵们举起了手里的枪，小王和小李挥舞着长矛，孩子们也跟着喊“家！我们的家！”，欢呼声像潮水一样在空地上炸开，震得篝火的火苗都跳了起来。
后勤队的人端来了刚煮好的小麦粥，每个人都分到一碗，滚烫的粥滑进喉咙，暖了胃，也暖了心。老周的妻子喂孩子喝粥时，孩子笑着说“比赵雷家的陈米好吃”，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了；张勇和之前守营地的卫兵碰碗，说“以后再也不用看赵雷的脸色”；瘸子刘拄着木拐，看着麦田里的嫩芽，眼里满是希望。
林野站在人群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锈铁镇，夕阳下，镇门紧闭，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赵雷的威望已经垮了，锈铁镇的人的心，正一点点往磐石营地靠。
风里带着麦芽的清香，也带着未来的味道。林野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他们要种更多的麦田，建更坚固的防御，造更厉害的武器，甚至要开辟出属于自己的水源和耕地。也许还会遇到赵雷的反扑，还会遇到新的变异生物，但只要这80个人团结在一起，像磐石一样紧紧抱成团，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磐石”旗帜上，把红色的布染成金红色。林野握紧了手里的钢骨匕首，眼神里满是坚定——属于赵雷的时代已经过去，而属于磐石营地，属于他，属于这80个在末世里倔强求生的人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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