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衫道人身上。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口。
摩智法师面皮紫胀,如同猪肝。他纵横吐蕃多年,辩经无数,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更何况是在这中土武林群雄面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道人问得哑口无言!
“你…你…”摩智手指颤抖地指着凌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黄口小儿,安敢在此大放厥词!道门之术,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障眼法,也配与无上佛法相提并论?”
这话已是强词夺理,近乎撒泼了。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连一些原本中立的武林人士都皱起眉头。吐蕃僧众那边也面露尴尬,显然觉得自家法师失了风度。
凌霄却丝毫不恼,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法师又着相了。”他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说过,佛道皆是渡河之筏。法师执着于批判筏之材质、样式,却忘了过河才是根本。岂不闻‘得意忘言,得鱼忘筌’?”
他向前踱了一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摩智身上:“法师口口声声说道门之术是障眼法,却不知佛法中也多有神通示现。释迦牟尼佛当年也显神通降伏外道,莫非也是装神弄鬼?”
摩智一时语塞,脸涨得更红了。
凌霄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继续道:“画符炼丹,不过是道门修行的辅助手段,如同佛门念珠木鱼,何错之有?法师只见其表,不见其里,犹如盲人摸象,岂不可笑?”
这番话条理清晰,比喻精妙,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几个原本对道门有偏见的老武师也陷入沉思,似乎有所触动。
摩智恼羞成怒,厉声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道门日渐式微的事实!看看这天下,佛寺遍及四海,香火鼎盛,而道观几何?可见众生自有选择!”
这话已是胡搅蛮缠,台下嘘声更大了。连玄慈方丈都微微皱眉,觉得摩智有失高僧风范。
凌霄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法师又错了。道法自然,无为而治。道门兴衰,自有天时,何须强求?倒是法师这般执着于胜负高低,与市井争强斗胜之徒何异?已然背离了佛法平常心的要旨。”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仿佛从天外传来:“夫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这是《道德经》中的篇章,从他口中诵出,竟带着一种莫名的道韵,让人心神宁静,杂念顿消。
诵毕,他看向摩智,目光澄澈:“佛说慈悲,道贵包容。法师今日所作所为,可有一丝慈悲包容之心?若连这点心胸都没有,纵使熟读万卷经文,又于大道何益?”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不仅敲在摩智心上,也敲在了在场每个人心上。
摩智踉跄后退一步,面色由红转白,汗出如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长叹一声,合十躬身:“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
这一刻,他身上的骄狂之气荡然无存,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说得好!”
“妙啊!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位道长真是高人!”
中原武林人士扬眉吐气,纷纷向凌霄投去敬佩的目光。就连那些吐蕃僧人,也有几个面露思索,似乎有所感悟。
玄慈方丈起身,向凌霄合十行礼:“善哉!道长一席话,令老衲茅塞顿开。佛道本是一家,实不该有门户之见。”
凌霄还礼:“方丈过誉了。在下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这时,一个丐帮长老忽然问道:“还未请教道长尊号?仙乡何处?”
众人顿时竖起耳朵。大家都想知道,这个突然出现、语惊四座的年轻道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凌霄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山野散人,姓名不足挂齿。今日有缘,与诸位论道,已是幸事。”
说罢,他向四周拱了拱手,转身飘然而去。青衫飘飘,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人群之外,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场中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哪派的高人?武当的?还是全真的?”
“看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修为,真是后生可畏!”
“道门中竟有这等人物,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只有玄慈方丈等少数几个修为高深之人,望着凌霄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深思之色。他们能感觉到,那个年轻道人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摩智法师呆立原地,良久,才长叹一声:“中土果然藏龙卧虎…贫僧坐井观天了。”向玄慈方丈行了一礼,带着弟子黯然退场。
一场原本可能引发佛道之争的风波,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而“青衫道人妙语驳番僧”的事迹,却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少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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