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空气里，充满着尴尬的气息。
但这一刻，楼见棠却莫名感到一阵愉悦。
她明白，王清野在护她。
陆教授，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被人护着，一起对外的感觉，她从未感受过。
能不能当选陆教授的徒弟，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能亲眼见证仇人的狼狈，无措，才是真的大快人心！
……
“我……”
楼暖暖面色略微苍白，视线在不觉间迷失，她颤抖着唇角，“陆教授，我听到广播……我是药学一班的，我姓……我姓楼……”
她骄傲了一世，从未有一刻这么手足无措过。
陆九渊仰靠着座椅，唇角扯出轻浮的笑，“那可真是抱歉……”
他的姿态从容淡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惶恐。
蓦地。
他眸光温和地看向另一边，“我邀请的，是楼见棠……”
“楼同学。”
陆九渊淡然的落下一句话。
楼暖暖瞪大了眼眸，在原地僵硬了许久。
没有人开口给她台阶下。
那她只能自己找台阶。
楼暖暖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不……不愧是姐姐。”
她转身走到楼见棠跟前，轻轻捧起她的手，“姐姐，恭喜你，成为陆教授的徒弟。”
“嗯。”
楼见棠漠然地甩开她的手，冷眼轻哼了声，侧身走开了一步。
和楼暖暖保持如此近的距离，她只觉得恶心。
‘楼见棠！’
‘为什么是你？’
‘你凭什么可以？’
楼暖暖的笑在脸上转瞬即逝，神色骤然阴沉，且浸满了不甘与妒忌。
此刻，她恨不得将楼见棠钉在十字铁架上，用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划烂她的脸，狠狠地戳穿她的心脏，如同……虐待楼宵晓那般……
到底，她也只能收起短暂的幻想，依旧佯装出和善的模样，朝大伙嫣然一笑，“那就不打扰姐姐与陆教授的谈话了。”
她转身走出一步，又顿下脚步回头，“王主任，你找陆教授也有事吗？”
陆九渊将目光转向王清野，平淡的话语带着点驱逐，“是哦，王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毕竟，他那声‘闲杂人等’，也包括王清野。
“王主任……”
楼见棠欲开口。
王清野当即打断，“没什么事，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什么意思？’
‘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
楼暖暖瞳孔一缩。
王清野转身悠悠道：“既戏已唱完，我也就不打扰了。”
“喂……”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楼见棠眼眸闪烁着几分无奈。
‘不是要来拿外出申请表的么？’
她抿着唇，暗自思绪，属实有些搞不懂他。
“姐姐再见。”
楼暖暖敷衍一声，也紧跟上王清野的步伐。
她势必，要找王清野问清楚！
而她刚从办公室走出。
李菲儿倏然闪现在她眼前，好奇且兴奋地询问，“暖暖，怎么样？”
‘蠢货！要不是你一直鼓吹，我也不至于这么丢脸！’
楼暖暖咬紧着后槽牙，并不想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快步往前走。
“陆教授跟你说了什么啦？”
“我说的是不是没错？你指定是陆教授的徒……”
而毫不知情的李菲儿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侧追问个不停。
眼看着王清野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乘上教师专用梯。
楼暖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暴躁，停下脚步冲李菲儿大喊，“李菲儿！”
“！”
李菲儿一颤，神色恍惚地与她对视。
要不是念及到李菲儿还有点衬托作用，楼暖暖早就撕破脸皮。
半晌，她将暴怒转换为委屈，眼眶一时红润，“菲儿……陆教授选的是姐姐根本就不是我……呜……”
她哽咽着嗓门，眼眶的泪说流就流，“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在姐姐面前出那么大的丑……呜……”
她抽泣的责备过后，推开李菲儿就跑开。
“暖暖……”
李菲儿顿然心生愧疚。
她望着楼暖暖失落的背影，自责不已。
转而，她又望向教授办公室。
‘居然会是她……为什么？’
李菲儿诧异的眼底，夹藏着迷惘。
走廊里，一息间悄无声息。
微寒的风吹拂在校园间。
蓝天上的白云，随风变换。
教授办公室内。
楼见棠面对着陆九渊干站着，面无表情，听候差遣。
莫名其妙就成了陆教授的徒弟，她属实不知该说点啥。
陆九渊凝神盯着她。
楼见棠的脸，俨然一副被欠了许多钱而要不到债的冤种模样。
这可与陆九渊想象中的画面相差甚远。
他先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怎么？成为我的徒弟不开心么？”
要说难过，倒也不会。
要说开心，好似也说不上来。
楼见棠摇摇头，“我不明白。”
陆九渊眉头微挑，还是伸手示意，“先坐。”
楼见棠一把拉过桌前的转椅，与他面对面而坐，顺势认真询问，“陆教授为什么选我？”
陆九渊漫不经心地提了下镜框，悠然道：“因为你有那个能力。”
“呵～”楼见棠不禁冷笑，“我交的两个作业都是失败品，我有什么能力？”
解情散毫无作用。
她不免自我怀疑起来。
陆九渊眼眸深邃，流露着耐人寻味的玩意，“小丫头，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楼见棠迟疑一声，“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陆九渊从椅子上站起，缓步走到楼见棠跟前。
楼见棠凝望着他，迷茫的黑眸渴望得到答案。
陆九渊只是伸手揉搓着她的发顶，俯身凑在她眼前，柔声道：“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徒弟了，所以开心点。”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楼见棠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做你徒弟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知道，眼前的人在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凭她自己，定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陆九渊邪魅一笑，目光皆是她那张稚嫩的脸，“这可是通往影组织的捷径，离你心仪的人不是更近了么……”
‘是啊……’
‘如今也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影组织，更靠近……魔芋老大了……’
楼见棠唇角微动，暗自说服自己。
殊不知，她心中那道崇高神圣的光就在眼前，触手可得。
忽地。
楼见棠眨巴了下眼睛，灵光一闪，支支吾吾地试探道：“那个……陆教授……”
陆九渊神色严肃地打断，“现在该改口了。”
楼见棠有些懵。
陆九渊挑起戏谑的笑，轻声道：“叫师父。”
师父嘛？
她的师父，只有华焱。
非要叫的话，便就……
楼见棠一番思想斗争后，膈应地叫了声，“陆……陆师父……”
‘呵～小丫头，心中还念着老师呢。’
陆九渊能明白，华焱在她心里，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罢了。
陆师父就陆师父吧。
陆九渊眼里闪着光，尽是宠溺，“什么事？”
楼见棠咬咬唇，悻悻开口，“你可以……给我申办一张……”
“影组织的永久通行证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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