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嘶吼声落下。
“咻——”
一道黑影蓦然闪至他们面前，似带着一阵森冷的风。
陈淑芬赫然挥起右臂，指节紧握刀柄，狰狞而扭曲的面容上，还残存着一丝诡谲的笑意。
“唰——”
匕首在半空划出弧度，锋利的刀刃在无形间斩断了厚重的白烟，径直袭向楼见棠的颈部。
顷刻间。
“！”
楼见棠骤然紧缩双瞳，迅速退步后仰半身。
临危之际。
她凭借这敏捷轻盈的动作躲过了迎面袭来的致命一击。
陈淑芬挥舞匕首的手在瞬间扑空。
“怎么会……”她苍白着脸，嗓音骤然变得颤抖，“你们明明吸入了毒气，为什么……”
浮现在她面容上的猖狂与得意在瞬时间褪尽。
取而代之的，是如晴天霹雳的惊恐！
“陈淑芬，你这半成品毒素还挑人入侵的么？”楼见棠轻挑起唇，左膝随之缓缓提起，“对我们这种高意志力者好像不管用啊。”
‘这……不可能？！’
陈淑芬紧咬着牙，震惊与恐惧交织在她猩红的眼中。
而在她思绪空白的这一秒里。
楼见棠眸色一沉，随着左膝而提起的黑色高跟正悬浮在半空。
可在她欲要踹出之际，余光却又不经意地被身旁的男人吸引了注意。
只见陆九渊猛地提起右膝，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踹出。
脚掌精准击中面前女人腹部的那一刻——
“！”
陈淑芬还未从怔愣中回神，身体便已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失重地朝后飞去。
“哐咚——”
直到她的后背与茶几桌发生碰撞，她的身体才顿失冲击力。
落地之时。
“噗——”
她又顿感胸口一窒，口中那一股铁腥的血液瞬间喷出。
见状。
“阿九。”楼见棠兴味索然地垂下腿，“我以为你不打女人。”
她抬眸凝望起身旁的男人，平静的眼眸不觉浮现出点点诧异。
“小小倭寇。”陆九渊缓缓收回脚，低眸与她对视，面色从容间还流露着淡淡的讥讽，“岂配称之为人？”
“也是。”楼见棠赞同地点点头。
她倏忽垂眸朝前看。
透视眼镜下，白烟缭绕。
陈淑芬背靠着茶几桌，模样几乎是瘫着坐在地上。
腹腔喷涌而出的鲜血零零散散飞溅在她两边脸颊，似在给她惨白的面容补上一丝血色。
“不过你这一脚看似轻盈。”楼见棠直勾勾地盯着她，黑框眼镜下的双眸不觉闪烁出微光，“攻击力倒不小。”
陆九渊饶有兴致地开口，“改天切磋切磋？”
“没问题！”楼见棠猛然将一只拳头伸到他面前，粉唇不禁扬起戏谑的弧度，“你可是我提升战斗力的最佳训练对象～”
调戏的话语刚落。
“啪嗒——”
空气便响起开关的声响。
楼宵晓支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游离至墙边，指节在浓烟中摸索到按键之时，赫然拼尽力气按下。
安装在吊顶内的排风系统正式启动。
一息间。
厚重白烟集中朝上，随风排出。
不过眨眼。
浓烟散尽。
‘可算……找到了开关了……’
楼宵晓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指令后，意识也完全被毒素吞噬。
“砰咚——”
最终，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地面坠落，同那些倒地不醒的弟兄们一样，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
——另一边。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唯独他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
陈淑芬咬牙隐忍腹腔的疼痛，惶恐不安的双眼疯狂扫视着周围。
八名黑衣男子随意地倒在地上睡得昏沉。
另外四名则站在原地，身体摇摇欲坠，恍若塑料空瓶，风一吹就能把他们吹倒。
明明其他人都中招了！
可唯独……
‘他们……’
陈淑芬再次将目光聚焦于前方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冷汗席卷着她全身。
‘是怪物吗……’
她轻颤了下红唇，猩红的双眼只剩下无尽绝望。
半成品忘魂散是她死里逃生的底牌。
即便毒素微乎其微，也能在关键之际给她创造一丝喘息的间隙！
但是现在……
“砰！”
“砰！”
……
大白幕传来高清画面。
西装革履的137残党接连倒地。
“陈淑芬。”楼见棠随手掀开蓬松的裙摆，指节随之顺出藏匿在腿边的黑色手枪，“别再挣扎了。”
“137覆灭是既定的事实。”她迈着细小的步子，缓缓朝那狼狈不堪的女人靠近，“举手投降，我还能让你死得轻松些。”
随着手枪上膛，她的步伐也就此顿住。
枪口朝下时，对准了陈淑芬的脑门，间距不过一米之隔。
‘绝对……’
陈淑芬直视眼前深不见底的枪口。
‘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满目猩红，内心却在不经意间冷静了许多。
空气恍若凝固。
时间仿佛静止。
‘妈妈。’
楼见棠微眨了下眼，鼻尖顿感一阵酸楚。
‘我很快……’
‘就会送破坏我们家庭的始作俑者下地狱。’
透明水珠在她眸中打转，一时晕红了她的双眼。
‘您也终于……’
‘可以安息了。’
她轻颤了下睫毛，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那股尘封在她内心多年的仇恨，好似在此刻释怀了些。
蓦地。
楼见棠微眨了下眼，垂眸藐视面前的女人，神色陡然变得尖锐。
转瞬。
“砰！”
她决然扣下扳机。
子弹脱离枪口之际。
“！”
陈淑芬微睁眼，求生本能似激活了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她迅速歪头，整个身体同时扑向地面。
“哒——”
子弹擦着她的左鬓碎发划过，错失目标后又精准打碎了茶几桌上的玻璃杯。
“！”
楼见棠轻挑了下眉，一抹错愕随之从她眸中闪过。
眨眼。
她立马偏移枪口，重新锁定目标。
与此同时。
‘赌一把！’
陈淑芬蹙紧双眉，满布阴霾的双眼不觉翻涌出新的浪花。
“砰！”
楼见棠又一次扣下扳机。
子弹在顷刻间弹射而出，却也只是……在地上造出一个裂纹洞口。
枪响的同时。
陈淑芬猛地转身缩进茶几桌下，连带翻滚几圈后逃至另一边。
她没给自己喘息的余地，蓦然抬脚踩上沙发，左臂紧护在额前，右手同时拉下上衣链子，随之借力起跳。
见状。
“宁可跳楼，也不愿死在影组织的枪下么。”
楼见棠不明所以地嘀咕了嘴。
转而。
“呵～”她微弯下眼角，枪口再次转移，直指前方那抹孤注一掷的黑影，“门都没有。”
“砰！”
第三次扳机扣下。
“啪——”
玻璃破碎的声响伴随而起。
残渣四处飞溅。
黑影破窗而逃。
这第三颗子弹，也只是在陈淑芬冒死跳窗时，给她右肩留下了灼热的擦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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