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慈烺于草原深处纵横捭阖,料理蒙古事务的同时,辽东方向的军情奏报也如同雪片般,不断飞送至行营。
李定国麾下的斥候与吴三桂派出的哨骑,日夜不停地监视着沈阳及其周边地区的动静。综合各方情报,一幅清晰的图景呈现出来。
多铎退守沈阳后,确实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存能力。他利用去岁秋冬和今春的时间,大力加固城防,不仅在原有城墙基础上加高加厚,更挖掘了深邃的壕沟,设置了大量的拒马、陷坑。同时,他强行征发了城内及周边几乎所有能劳动的汉民和部分包衣,日夜赶工,制造守城器械,囤积滚木礌石,甚至熔铸了大量民间铜铁器皿以铸造火炮和弹丸。
“陛下,多铎这是打算龟缩不出,倚仗沈阳城高池深,与我军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李定国指着沙盘上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沈阳防御工事,眉头紧锁,“据吴三桂回报,清虏甚至将部分火炮置于内城高处,射程覆盖外城,意图在我军攻破外城后,依旧能进行顽抗。”
兵部尚书张同敞也从北京发来文书,详细汇报了后勤准备情况。大军远征,粮秣消耗巨大,虽然前期准备充分,但若战事拖延过久,对国力的压力不容小觑。他建议,是否可采取长期围困之策,待其粮尽自溃。
然而,朱慈烺深知,围困看似稳妥,实则变数更多。辽东虽被封锁,但难保没有小股清军或蒙古部落冒险为其输送少量补给。更重要的是,时间拖得越久,漠北尚未完全臣服的蒙古部落就可能生出异心,朝鲜的态度也可能发生变化。必须速战速决,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粉碎多铎的顽抗。
“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更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我大明奈何不了这座孤城!”朱慈烺斩钉截铁地对李定国及一众将领说道,“我军新式火炮,便是为了攻克此等坚城而生!传令下去,加速向前线运送‘弘光四式’长重炮和‘弘光五式’步营炮,火药、弹丸务必充足!工兵营加紧赶造攻城器械,云梯、冲车、橹盾,一样都不能少!”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沈阳周边:“李卿,吴三桂部对沈阳周边地形最为熟悉,令其派出多股精锐,清扫沈阳外围所有清军据点、哨卡,拔除其耳目,压缩其活动空间。郑森水师那边也要动起来,寻找机会,看能否在辽东半岛某处登陆一支偏师,哪怕只是佯动,也能分散多铎的注意力!”
“陛下,是否可效仿当年太祖爷攻大都之故事,围三阙一,网开一面,以动摇其军心?”一位将领提议。
朱慈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可。多铎非元顺帝,其部众多为八旗核心,退路已绝,困兽犹斗之心甚坚。网开一面,只会让他们觉得尚有生机,反而更加顽固。朕要的,是全歼!是彻底打断八旗的脊梁!要让所有敢于抗拒天威者,都知道负隅顽抗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他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此战,不留余地!告诉全军将士,破城之后,首恶必诛,但不得滥杀无辜,尤其是被胁迫的辽东汉民,需妥善安置。朕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能够尽快恢复生机的辽东!”
“臣等领旨!”众将轰然应诺,战意高昂。
随着一道道军令从草原深处的行营发出,明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更加精准而高效地运转起来。大量的火炮、物资通过陆路和海路,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山海关至锦州一线的明军营地,气氛日渐紧张,士兵们摩拳擦掌,只待皇帝陛下结束漠南事务,便会发动那最后的、决定性的总攻。
辽东的天空,战云密布,一场比以往任何战役都要惨烈的攻城战,已是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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