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黄的灯光下,姜岁晚铺开了年家的账目和军费清单。她的眼睛在数字间穿梭,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滑动,感受着纸张的粗糙。十万两的亏空与年羹尧新申请的军费数额完全吻合,连零头都对得上。她放下毛笔,轻轻揉了揉眉心,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
苏培盛匆匆进来,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格格,年将军回京述职,王爷今晚设宴款待。”
姜岁晚迅速将账册收起。“这么快?”
“刚到的消息。”苏培盛压低声音,“王爷特意吩咐,让您也出席。”
她明白这是胤禛的安排。年羹尧突然回京,这场宴席注定不会平静。
宴席设在花厅。姜岁晚到的时候,年氏正挨着胤禛说话,声音低沉而柔和。年羹尧坐在下首,一身戎装还未换下,铁甲的冷光在烛火下闪烁。
“这位就是姜格格?”年羹尧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的意味。
姜岁晚行礼。“见过年将军。”
年羹尧举杯。“听说格格精通账目,连王爷都赞不绝口。”
“将军过奖,不过是分内之事。”
酒过三巡,年羹尧话锋一转。“西北军务繁杂,账目往来更是琐碎。若能有格格这样的人才协助,想必能省去不少麻烦。”
胤禛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岁晚只管着王府内务,军国大事岂能插手。”
年羹尧笑道:“王爷说的是。不过账目之道,万变不离其宗。格格以为呢?”
姜岁晚知道这是试探。她缓缓开口:“账目如棋局,落子需谨慎。一步错,满盘皆输。”
年羹尧眼神微动。“好一个账目如棋局。却不知格格是执棋人,还是棋子?”
“在王爷面前,我们都是棋子。”姜岁晚看向胤禛,声音坚定,“唯有王爷才是执棋之人。”
胤禛唇角微扬。“说得不错。”
年氏突然插话:“兄长酒醉了,尽说些糊涂话。”
年羹尧大笑。“是有些醉了。咯咯莫怪。”
宴席结束后,胤禛让姜岁晚留下。他取出一个木匣。“这是近年所有军费往来记录,你拿去看看。”
姜岁晚接过木匣。“王爷信我?”
“不信你,就不会让你查年家的账。”胤禛看着她,眼神深邃,“今日应对得不错。”
“年将军似乎起疑了。”
“他若不起疑,反倒奇怪。”胤禛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年羹尧在西北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皇上对他颇为倚重。”
姜岁晚明白这话中的深意。动年家,不是简单的账目问题。
回到住处,她打开木匣。里面是厚厚一叠账册,记录着近年所有军费开支。她连夜比对,发现年羹尧每次申请军费后,总有一部分款项去向不明。而这些款项的数额,恰好能与年家这些年的资产对应上。
春桃端来茶水,茶香在空气中弥漫。“格格还不歇息?”
“看完这些就睡。”
天亮时分,姜岁晚终于理清头绪。年家挪用军费已是确凿无疑,但如何揭发却是个难题。直接呈报,只怕会打草惊蛇。
苏培盛送来早膳时,她正在整理证据。
“王爷让您今日不必去库房了。”苏培盛放下食盒,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年将军要去给福晋请安,王爷让您避开些。”
姜岁晚会意。“我就在屋里看账册。”
年羹尧在福晋院里坐了片刻,却特意绕到姜岁晚的院子附近。苏培盛及时通报,姜岁晚提前收好账册,在院里修剪花枝,花香四溢。
“格格好雅兴。”年羹尧站在院门口,声音低沉。
“年将军。”姜岁晚放下剪刀,声音平静,“可要进来喝杯茶?”
年羹尧迈步进来。“昨日宴上听格格高论,受益匪浅。”
“随口之言,让将军见笑了。”
年羹尧环视院落。“格格这院子倒是清静,适合研究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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