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跟着福晋的马车驶向城郊。福晋翻看着田庄往年的账册,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年庄子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或许该换个管事。”姜岁晚建议道。
福晋摇头:“这是年侧福晋举荐的人,动不得。”
田庄管事早已候在门外。这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闪烁不定。他引着二人走进账房,桌上堆着厚厚的账本。
“这是近五年的田契和账目。”管事递上一叠文书。
姜岁晚接过仔细翻看。在田契中间夹着一张地契,位置标注得十分模糊。她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块地竟与昨日在漕帮见到的货仓位置重合。
“这块地也是庄子的?”她指着地契问。
管事凑过来看了一眼,神色微变:“这是废地,早就荒废了。”
福晋也注意到异常:“荒废的地为何还留着地契?”
管事支支吾吾:“这……这是年侧福晋吩咐留着的。”
姜岁晚正要追问,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一支箭矢穿透窗纸,直直钉在账册上。箭尾颤动,系着半枚玉坠。
福晋脸色发白,账房先生吓得跌坐在地。姜岁晚却盯着那玉坠——上面的虎符纹样,与她袖中竹管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有刺客!”管事大喊着冲出门。
姜岁晚迅速拔下箭矢,将玉坠收入袖中。福晋拉住她:“快躲起来!”
她没有立即躲避,反而走到窗边察看。远处树丛晃动,一个人影迅速消失。
“你太冒险了。”福晋责备道。
姜岁晚回到桌边,发现那支箭正好钉在“山西药材”的账目上。她心中一动,翻开被箭射穿的页面。
“福晋请看,这批药材的数量和漕帮货单上的一模一样。”
福晋凑近细看,脸色更加难看:“二十车药材……田庄为何要进这么多药材?”
管事带着护卫回来,称没抓到刺客。福晋冷着脸吩咐:“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回程的马车上,福晋一直沉默。直到王府大门在望,她才开口:“岁晚,你觉得今日之事与年氏有关?”
“箭矢来得太巧了。”姜岁晚斟酌用词,“正好在我们查看地契时出现。”
福晋捏紧帕子:“那块地确实可疑。明日我派人去查查。”
回到小院,姜岁晚立即取出玉坠和竹管对比。纹路严丝合缝,显然原是一对。她想起昨日在漕帮的遭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苏培盛突然来访,说是奉四爷之命送来新茶。他放下茶盒时,压低声音:“爷问,田庄可还顺利?”
姜岁晚会意,将玉坠悄悄塞进茶盒夹层:“劳烦苏公公回话,一切安好。”
苏培盛离开后,她独自坐在窗前思索。虎符、药材、私兵……这些线索渐渐串联成线。如果年羹尧真的在暗中养兵,那王府恐怕早已卷入其中。
晚膳时分,小丫鬟送来食盒,里面多了一张字条:“勿再查田庄。”字迹陌生。
她将字条在烛火上烧掉,心中反而更加坚定。既然已经卷入,不如查个水落石出。
次日清晨,福晋派人请她过去。一进正院,就看见年氏坐在那里。
“听说昨日田庄遇袭了?”年氏挑眉问道,“妹妹没受伤吧?”
福晋替她回答:“只是几个毛贼,已经打发走了。”
年氏却不依不饶:“我听说贼人是冲着姜格格来的?该不会是格格在外结了仇家?”
姜岁晚平静回应:“我整日在府中,能结什么仇家?倒是那贼人箭法精准,像是受过训练的。”
年氏脸色微变,转而笑道:“既然没事就好。对了,我哥哥前日送来些山西特产,回头给妹妹送些去。”
听到“山西”二字,姜岁晚和福晋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氏离开后,福晋屏退左右:“查清楚了,那块地三个月前转到了年氏名下。”
“所以刺客是来警告的。”姜岁晚得出结论,“他们怕我们查出地契的真相。”
福晋忧心忡忡:“这事要不要告诉四爷?”
“暂时不要。”姜岁晚想起胤禛昨日的叮嘱,“四爷自有安排。”
午后,苏培盛又来送东西。这次是一盒点心,食盒底层压着胤禛的字条:“已知悉,勿妄动。”
她放下字条,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年氏带着丫鬟径直走进来。
“妹妹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年氏目光扫过桌面。
姜岁晚不动声色地用账本盖住字条:“在看田庄的账目。年姐姐来得正好,有处账目想请教。”
她翻开账本,指着药材支出:“庄户人家为何要买这么多药材?这开销未免太大了。”
年氏笑容僵硬:“庄子偏远,备些药材以防万一。”
“可这些大多是金疮药。”姜岁晚直视她的眼睛,“庄户人家会受这么多刀伤?”
年氏猛地站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好奇罢了。”姜岁晚合上账本,“或许该请四爷来看看这些账目。”
年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傍晚,胤禛突然来到小院。他看了眼桌上的账本:“听说年氏今日来找过你?”
姜岁晚点头,将账目指给他看。
胤禛扫了一眼,语气平静:“这些事交给十三弟处理就好。”
“四爷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那半枚玉坠呢?”
姜岁晚取出玉坠。胤禛接过仔细端详,眼神渐冷。
“这是兵部的信物。”他沉声道,“另一半在年羹尧手里。”
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的关联。虎符调兵,药材养兵,地契藏兵……年氏一族所图甚大。
胤禛将玉坠收回袖中:“这几日称病不要出门。年氏那边我自有计较。”
他离开时,夜色已深。姜岁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现代职场中的权力斗争。古今虽异,人心却同。
第二日,王府传出消息:年氏染病需要静养,暂时禁足院中。
福晋来看她时,带来最新消息:“四爷昨日去了兵部,回来后就下令禁了年氏的足。”
姜岁晚正在整理账册,闻言抬头:“那田庄的管事呢?”
“今早换了人。”福晋压低声音,“新管事是四爷的人。”
一切都在胤禛掌控之中。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手段。
午后清点账目时,她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后花园。”
字迹与胤禛的批红一模一样。她将账册合上,心中已有了决定。
夜幕降临,她提前来到后花园。假山后转出一个人影,竟是苏培盛。
“格格请随我来。”他引着她穿过小径,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子。
胤禛负手立在亭中,见她来了,递过一个木盒。
盒中装着完整的虎符,旁边放着那半枚玉坠。
“年羹尧私铸兵符,证据确凿。”胤禛语气平静,“你立了大功。”
姜岁晚却注意到他衣袖下的绷带:“四爷受伤了?”
“无妨。”他轻描淡写,“昨夜去了趟兵部衙门。”
她忽然明白,这场斗争远比她想象的凶险。
胤禛收起木盒:“明日随我去见一个人。”
“谁?”
“十三爷。”他顿了顿,“他负责清查年氏一党的余孽。”
离开时,胤禛突然停下脚步:“那日你在漕帮,为何敢独自取证?”
姜岁晚想了想:“因为四爷在。”
月光下,他唇角微扬。这个笑容很浅,却让她莫名安心。
回到房中,她取出藏着的竹管。烛光下,虎符的刻痕清晰可见。这场由账目开始的调查,终于揭开了真相的一角。而明日,又将迎来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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