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一早,高铁站。
吴边就拿了一个背包,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方。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柳飘飘的团队。
只见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在两个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个助理推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另一个助理则背着专业的相机包。
这阵仗,不像是去贫困山区做公益,倒像是去巴黎时装周走秀。
柳飘飘摘下墨镜,看到孑然一身的吴边,愣了一下。
“边哥,你的行李呢?”
“都在包里。”吴边拍了拍自己的双肩包。
柳飘飘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搞什么鬼?去山里一个星期,就背个这么小的包?这人是真要去受苦啊?”
她脸上还是挂着甜美的笑容:“边哥你太厉害了,真洒脱!不像我,什么都想带着,生怕缺了什么。”
吴边没接她的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和一支笔。
“这是拍摄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柳飘飘接过来,身后的一个助理也凑上来看。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有三条。
第一,本次上寨村之行,所有拍摄素材的最终剪辑权和发布权,归吴边所有。柳飘飘可以保留底片,但未经吴边同意,不得擅自发布任何相关视频或图文。
第二,柳飘飘及其团队,在活动期间必须无条件配合吴边的“艺术创作”,不得提出异议。
第三,作为回报,吴边会在最终的成片中,为柳飘飘署名“特邀艺术嘉宾”,并在视频结尾为其引流。
柳飘飘的助理看到第一条,眉头就皱了起来。
“柳姐,这不行啊!剪辑权和发布权都在他手里,我们太被动了!万一他把我们剪得很难看怎么办?而且我们自己不能发,这热度不就白蹭了吗?”
柳飘飘也有些犹豫。
她原本的计划是,到了上寨村,自己拍自己的,剪辑一些“吴边带我做公益”、“清纯女主播爱心下乡”之类的视频,主打一个甜美善良人设,顺便跟吴边搞点暧昧互动,cp一炒,热度不就来了?
可现在,吴边直接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吴边看着她们俩的反应,心里冷笑,嘴上说道:“我的作品,风格比较特殊,需要统一的调性。如果大家各发各的,信息太乱,会影响最终的艺术效果。你如果信不过我,那就算了,我自己去也一样。”
说完,他作势就要把协议收回来。
“别别别!”柳飘飘连忙按住他的手,脸上挤出笑容,“边哥你误会了!我当然信得过你!能参与你的艺术创作,是我的荣幸!我签!”
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
助理还想说什么,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柳飘飘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不能发视频,确实少了很多操作空间。但他是吴边啊!现在全网的顶流!他的作品,热度肯定爆!只要能在他的视频里露脸,还是‘特邀艺术嘉宾’,怎么算都不亏!”
“而且,协议说的是不能‘擅自’发布,到时候我撒个娇,求求他,让他同意我发点花絮,不就行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边哥,合作愉快!”她把协议递给吴边,笑得花枝乱颤。
“合作愉快。”吴边接过协议,放回包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正是保安队长赵铁柱。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t恤,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看就不好惹。
“边哥!”赵铁柱走到吴边面前,一个立正,声音洪亮。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齐刷刷地喊了一声:“边哥好!”
这阵仗,直接把周围的路人都给看懵了。
柳飘飘和她的两个助理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这些是?”柳飘飘小声问道。
“我的安保团队。”吴边言简意赅。
“安……安保团队?”柳飘飘更懵了,“我们去个村子,用得着带保镖吗?”
赵铁柱插话道:“嫂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是为了艺术!保护艺术家,就是保护艺术!”
一句“嫂子”,叫得柳飘飘心花怒放,脸都红了。
她偷偷看了吴边一眼,发现吴边没有反驳,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原来他不是对我没意思,是性格比较内向啊!连保镖都看出来我们的关系了!”
她哪里知道,这句“嫂子”,是吴边提前教赵铁柱说的,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一行人上了高铁。
四个小时后,高铁抵达赣西地区的一个地级市。
接着,又转了两个小时的破旧中巴车,在尘土飞扬的山路上颠簸。
柳飘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精心化的妆已经有点花了,身上的名牌衣服也沾了灰。
车里混杂着汗味、烟味,让她几欲作呕。
她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荒山,再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吴边,心里的悔意一点点冒了上来。
“我真是疯了,才会跟着他来这种鬼地方!这哪里是做公益,这简直是活受罪!”
终于,中巴车在一个岔路口停下。
司机指着一条只容一辆车通过的泥土路说:“进去就是上寨村了,车开不进去,你们自己走吧。”
众人下车,看着眼前那条坑坑洼洼、一眼望不到头的泥路,集体沉默了。
柳飘飘的助理看着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脸都绿了。
“柳姐,这……这怎么弄进去啊?”
柳飘飘也傻眼了,求助似的看向吴边。
吴边没说话,赵铁柱和他手下的一个兄弟,一人一个,轻松地把两个大箱子扛在了肩上。
“走吧。”吴边带头,朝村子里走去。
柳飘飘穿着她那双白色的限量款运动鞋,踩在湿滑的泥土上,深一脚浅一脚,表情扭曲。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个破败的村庄终于出现在眼前。
土坯的房子,泥泞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家禽粪便和柴火的味道。
几个脸蛋黑乎乎的小孩,好奇地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吴边一行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他就是上寨村的村长,杨老四。
吴边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杨村长您好,我是吴边,之前跟您联系过的。”
杨老四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格格不入的“城里人”,将信将疑地握了握他的手。
“你们……真是来帮我们村的?”
“是的。”吴边点点头,“我们是来搞艺术的。”
“搞……艺术?”杨老四更听不懂了,他活了七十年,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到他们这穷山沟里来搞这玩意儿。
就在这时,柳飘飘终于忍不住了。
她掏出湿纸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对助理抱怨道:“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晚上住哪里?不会就住这种土房子吧?天啊,我要崩溃了!”
杨老四的脸色沉了下去。
吴边回头,淡淡地看了柳飘飘一眼。
柳飘飘立刻闭上了嘴,但脸上的嫌弃和不耐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吴边心里暗道:“好,很好。第一个镜头,有了。”
他转回头,对杨老四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村长,别介意,我们城里人娇气。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咱们上寨村,是个多好的地方。”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杨老四手里。
“这是我们这几天的食宿费,您别嫌少。”
杨老四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叫吴边的年轻人,眼神很平静,也很坚定。
他忽然觉得,这个“搞艺术”的,好像跟以前那些来走过场、拍几张照片就走的“好心人”,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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