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四把吴边一行人安排在了村委会。
所谓的村委会,就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土坯房,住宿条件更是简陋,就是几张木板床拼在一起的大通铺。
柳飘飘一看到那张大通铺,脸都白了。
“边……边哥,我们……我们晚上就睡这里?”她声音都在发颤。
“对啊。”吴边把自己的背包随手往床上一扔,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呢?村长家也不富裕,总不能去打扰村民吧。”
柳飘飘的助理小声嘀咕:“这怎么睡啊,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洗澡怎么办?”
赵铁柱在旁边听见说道:“洗澡?出门右拐五十米有条河,纯天然,水干净得很!”
柳飘飘三人,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吴边没理会她们的内心崩溃,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杨老四。
“村长,您先别走,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聊聊。”
杨老四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吴边把他带到外面的一棵树下。
“村长,我想请您帮个忙。”吴边开门见山。
“啥忙?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到的。”杨老四对吴边的印象还不错,至少这年轻人不嫌弃他们这儿穷,还主动给了食宿费。
吴边说道:“我想请您,当我的第一个‘演员’。”
“演……演员?”杨老四更糊涂了,“演啥?我一个土老农民,字都认不全,哪会演戏啊?”
“不用您演戏,您就做您自己。”吴边的眼神很认真,“村长,我问您,咱们村的蜂蜜,好不好?”
提到蜂蜜,杨老四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
“那还用说!我们这儿的蜜,都是野蜂采的山里百花酿的,一年就割那么一回。城里那些拿糖水喂的蜜,跟我们这没法比!又香又稠,吃了对身体好得很!”
“那为什么卖不出去?”吴边追问。
杨老四叹了口气,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唉,路不通,没人知道啊。偶尔有贩子下来收,给的价钱低得跟抢一样,一斤就给十来块钱。我们自己背到镇上去卖,来回一天,也卖不了几斤。”
吴边点点头,这和他了解的情况一样。
“所以,问题不在蜜,在没人知道咱们的蜜有多好。”吴边看着杨老四的眼睛,,“我要做的,就是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上寨村的蜂蜜,是天底下最好的蜂蜜。”
杨老四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年轻人,你有心了。可这事……难啊。以前也不是没人来帮过,拍了照片,写了文章,都没啥用。”
“他们那是老法子,不管用了。”吴边摇摇头,“现在的人,不信那些。得让他们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村长,我想请您配合我拍个视频。视频里,您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您就穿着最隆重的衣服,比如过年才穿的那种,然后,摆上香案,点上香烛,像祭祖一样,恭恭敬敬地给咱们村的每一罐蜂蜜,行一个大礼。”
杨老四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啥?给……给蜂蜜磕头?这……这不成笑话了吗?传出去,人家不得说我老糊涂了?”
“不是磕头,是行礼。”吴边纠正道,“村长,您想,您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您都把这蜂蜜当成祖宗一样供着,那别人看了会怎么想?他们会想,这蜂蜜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一个老村长这么郑重地对待?”
“这不就是骗人吗?”杨老四眉头紧锁。
“这不是骗人,这叫仪式感。”吴边耐心地解释着。
“现在人就吃这一套。一瓶酒,装在普通瓶子里卖一百,装在精致的盒子里,配个好听的故事,就能卖一千。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但感觉不一样了。我们就是要给咱们的蜂蜜,赋予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吴边知道,跟老人家讲什么“符号学”、“消费心理学”是扯淡,只能用最朴素的例子来让他理解。
杨老四还是犹豫:“可……这也太奇怪了。”
吴边知道,得下点猛药了。
他启动了刚到手的“人心洞察卡(初级)”。
【是否对目标‘杨老四’使用人心洞察卡?】
“使用。”
【卡片使用成功。正在解析目标……】
【目标:杨老四】
【当前真实想法:这年轻人的想法太不靠谱了,跟跳大神似的。但是……万一真有用呢?村里的小学快塌了,娃子们都只能在危房里上课。要是能卖掉蜂蜜换点钱,把学校修一修,就算被人骂老糊涂,也值了。】
看到这行字,吴边心里有底了。
他收起了那套“艺术理论”,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村长,我来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小学了吧?”
杨老四的脸色一变。
吴边继续说道:“那房子,还能撑多久?下几场大雨,会不会塌?孩子们在里面上课,您……还有村里的大家,睡得着觉吗?”
杨老四嘴唇哆嗦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娃子们苦啊……”他抹了抹眼睛,“都怪我们没本事,守着这穷山沟,让娃子们跟着受罪。”
“不怪你们。”吴边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现在,机会来了。村长,我不敢保证我的方法一定能成。但是,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试试,就什么都没有。试一试,万一成了呢?别说给蜂蜜行礼,就是让我给它磕头,只要能把学校修上,我都愿意。”
他看着杨老四,眼里全是真诚。
“村长,您是愿意看着孩子们继续在危房里担惊受怕,还是愿意……陪我这个年轻人,疯一把?”
杨老四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座破败的校舍。
过了很久,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吴边笑了。
“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开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杨老四就按照吴边的要求,穿上了一件压箱底的蓝色对襟大褂,这是他只有在过年祭祖时才舍得穿的衣服。
吴边让村民们把村里所有存着的蜂蜜都搬到了村口的打谷场上,一罐一罐整整齐齐地码好。
然后,他指挥赵铁柱等人,摆好了香案,点上了三炷香。
柳飘飘和她的助理也早早地起了床,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柳飘飘看到这阵仗,好奇地问:“边哥,你们这是在干嘛?搞什么祭祀活动吗?”
吴边没理她,只是对拿着相机的助理说:“从现在开始,全程记录,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然后,他对杨老四点了点头。
杨老四深吸一口气,走到香案前,拿起三炷香,对着天空拜了三拜,然后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面对着那上百罐码放整齐的蜂蜜。
在所有村民和柳飘飘等人惊愕的目光中,杨老四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情肃穆,弯下腰,对着那堆蜂蜜,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整个打谷场,一片寂静。
只有山间的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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