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风裹着硝烟味刮得更紧了。汤山方向的枪炮声像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天边的晚霞被染得像血一样红,把转移队伍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陈砚在一处避风的土坡后停下,招手让张铁柱、王锐和周明轩过来,手里攥着被风吹得卷边的路线图。
“不能再走一路了。”陈砚把图铺在膝盖上,用石头压住边角,“刚才李达的溃兵耽误了半个时辰,鬼子说不定已经追过来了,分三路走,能快些,也能分散风险。”
张铁柱蹲下来,手指戳了戳图上标着“左路”的虚线——那是他上午探过的樵夫路,贴着山壁,能避开日军巡逻队:“俺带1营走左路!左路有两段陡坡,俺们苗族弟兄能扶着老人走,保证不让乡亲们掉队!”
王锐跟着指了指“右路”:“右路离日军可能经过的官道近,但有片松树林能隐蔽,我带2营走右路,遇到小股鬼子就打伏击,绝不让他们靠近百姓。”
陈砚点头,指了指中间的实线:“我带警卫连走中路,把老弱病残和小孩都放中路,军马也集中在这儿,林大夫的医疗包也随中路走,方便随时救治。周明轩,你让通讯兵给每路配一台电台,约定每小时发一次信号,要是没信号,就往隐蔽洞汇合。”
周明轩应着:“放心,电台都检查过了,备用电池也带够了,就算遇到干扰,也能用信号弹联系——红弹是安全,绿弹是求救。”
“弹药得带足。”陈砚补充,“每路带5000发步枪弹、10箱手榴弹,1营和2营各带1挺重机枪,中路留1挺,遇到鬼子别硬拼,先掩护百姓躲进树林,咱们的任务是护人,不是歼敌。”
张铁柱拍了拍腰间的苗刀,又摸了摸背上的中正式步枪:“俺们1营300弟兄,每人200发子弹,再加上苗刀,就算遇到一个小队的鬼子,也能撑到中路来支援!”
王锐也道:“2营也准备好了,后勤兵把压缩饼干分好了,每路带10箱,够百姓和弟兄们吃两天的,路上再找山泉补水,没问题。”
正说着,王大爷带着几个百姓代表过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陈团长,俺们听说要分路走,这是俺们攒的鸡蛋,给每路弟兄分点,路上补充体力。”
陈砚没推辞,让王锐收下分好:“谢谢乡亲们,等到了安全区,咱们再好好道谢。”他转向百姓,提高声音,“乡亲们,现在要分三路走,左路、右路、中路,大家跟着穿军装的弟兄走,别慌,每路都有咱们3团的人护着,肯定能到安全区!”
百姓们虽还有些紧张,但看陈砚和弟兄们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都点了头。张婶抱着孩子,走到张铁柱身边:“俺跟左路走,俺男人也是苗族人,俺信你们!”有她带头,十几个百姓跟着站到左路队伍里;李大叔扛着小米,走到王锐那边:“俺跟右路,俺能帮着扛东西!”
分人的时候,王小二攥着新领的中正式步枪,跑到张铁柱身边:“张班长,俺跟你走左路!俺也想杀鬼子,护乡亲们!”张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跟紧俺,别掉队!”
林晚也从医疗站那边过来,手里拎着三个医疗包,分给张铁柱和王锐各一个:“这里面有磺胺粉和绷带,还有治外伤的草药,遇到伤员先简单处理,严重的往中路送。”她把最后一个包递给陈砚,“中路老弱多,这个包大些,备用药品也多。”
陈砚接过包,点了点头:“你路上小心,别总往前凑,有医护兵呢。”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三路队伍终于整装完毕。左路,张铁柱带着1营弟兄和150名百姓,往山壁方向走,苗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右路,王锐带着2营和150名百姓,往松树林方向去,重机枪被士兵们扛在肩上,脚步轻快;中路,陈砚带着警卫连、200名老弱百姓和林晚,牵着军马,慢慢往中间的山道走,军马背上驮着小孩和行李,蹄子踩在落叶上,没什么声响。
周明轩站在土坡上,看着三路队伍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手里握着电台,耳朵贴着耳机——第一路的信号已经发回来,红弹,安全。他回头望了望汤山方向,枪炮声好像又近了些,赶紧钻进中路的队伍,跟在陈砚身后:“团长,左路安全,咱们也加快些吧。”
陈砚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百姓,老人们互相搀扶着,小孩们趴在军马背上,已经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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