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下午,秋阳斜斜挂在山尖,把转移队伍的影子拉得老长。陈砚走在中路最前头,听着身后百姓们的脚步声、小孩偶尔的嬉闹声,还有军马的响鼻声,心里刚踏实些,就见前面岔路口突然冒出一队溃兵,灰头土脸的,枪斜挎着,有的还扛着抢来的布包,拦在了路中间。
“都给老子停下!”为首的军官嗓门粗,腰里别着把王八盒子,走近了才看清是李达——之前在淞沪就老找3团麻烦的88师残部指挥官,没想到他也撤到了这条路上。
陈砚勒住马,眉头皱起来:“李团长,你拦着路干什么?”
李达眯着眼扫过队伍后的百姓,嘴角撇出点嘲讽:“陈团长,你可真悠闲,带着一群老弱病残跑路,这是打仗还是游山玩水?”他往地上啐了口,“军委会让咱们撤往合肥,你带着这些累赘,早晚被鬼子追上,到时候连你3团都得陪葬!”
这话一出,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几个老太太攥紧了手里的包袱,小孩躲到士兵身后。王大爷从队伍里走出来,往前迈了两步:“这位长官,俺们不拖累队伍,俺们能自己走,不给弟兄们添麻烦!”
“你个老东西懂什么!”李达瞪了王大爷一眼,“行军打仗,一秒钟都能定生死,带着你们这些走不动的,鬼子来了谁护着?我看不如把他们丢在这儿,省得耽误大伙撤退!”
“你敢!”陈砚猛地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冷得像冰,“这些百姓是汤山的乡亲,是跟着3团走的,我陈砚今天把话放在这——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先过我这关!”
李达没想到陈砚这么硬气,往后退了半步,又强撑着嚣张:“陈石,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奉了88师司令部的命令,优先保证作战部队撤退,平民本来就不该带!你再犟,我就以‘违抗军令’为由,缴了你的械!”
他身后的溃兵也跟着起哄,有的端起枪,枪托在地上磕得砰砰响。陈砚身后的警卫连士兵立刻往前一步,端着中正式步枪,枪口隐隐对着溃兵,气氛一下子僵住。
“李达,你看看你带的是什么兵?”陈砚指着李达身后的溃兵,声音洪亮,“扛着抢来的布包,丢了阵地还敢耀武扬威!3团带百姓转移,是师部批准的,有调令为证!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发电报去师部问,看吴师长是让你拦路,还是让你护着百姓走!”
说着,陈砚从内袋里掏出师部的调令,展开递到李达面前。李达扫了一眼,调令上吴剑平的签名清清楚楚,还有师部的公章,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嘴硬:“就算有调令,带着百姓也走不快!我看你就是想拉拢民心,给自己捞资本!”
“我捞不捞资本,不用你管。”陈砚收回调令,语气斩钉截铁,“要么你让开,我们继续走;要么你就开枪——但你记住,今天你要是伤了一个百姓,或者拦着我们不让走,明天我就去军委会告你,让所有人看看,88师的溃兵是怎么欺负自己人的!”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枪炮声——是汤山方向的枪声更近了,日军可能已经突破了二团的前沿阵地。王锐从后面跑过来,压低声音对陈砚说:“团长,不能再耗了,鬼子离得越来越近,得赶紧带百姓进隐蔽洞!”
李达也听见了枪声,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日军的厉害,真要是被追上,他那300溃兵根本挡不住。他狠狠瞪了陈砚一眼,往旁边挪了挪:“算你狠!但要是被鬼子追上,我可不管你们的死活!”
陈砚没理他,转身对百姓喊:“乡亲们,别慌!前面就是隐蔽洞,咱们加快脚步,进洞躲一躲!”
百姓们松了口气,跟着士兵加快脚步。路过李达身边时,王大爷故意放慢脚步,对着李达哼了一声:“俺们陈团长比你强百倍!你这样的,也配当长官?”
李达气得脸通红,却没敢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理亏,再闹下去,真被日军追上,他的溃兵第一个遭殃。看着陈砚的队伍渐渐走远,他往地上啐了口,骂骂咧咧地带着溃兵往另一条路走,心里却把陈砚记恨得更深:“陈石,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陈砚没回头,只攥紧了手里的驳壳枪。身后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他对身边的通讯兵说:“通知张铁柱和王锐,让他们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把百姓送进隐蔽洞!”
通讯兵应着跑开,陈砚望着前面蜿蜒的队伍,心里清楚——李达这一闹,耽误了半个时辰,后面的路得更小心,不仅要防日军,还得防着这些只顾自己的溃兵再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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