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仓库监控死角的半截白袍
仓库的铁皮屋顶被雨点砸得咚咚响,林殊的手电筒光束在堆积的纸箱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角落那堆生锈的手术器械上。半截白袍挂在止血钳的锯齿上,亚麻布料被撕裂得像只折断的翅膀,露出的衬里沾着暗褐色的渍痕,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监控在三点十七分准时断了信号。”叶青蔓举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在一片雪花噪点前,最后一帧正是这个角落——白袍还完整地搭在器械堆上,像个人形轮廓,“技术科说,是被定向干扰器屏蔽的,范围刚好覆盖这片死角,误差不超过半米。”
林殊戴上乳胶手套,指尖捏住白袍撕裂的边缘。布料比看起来更沉,内层的尼龙衬里厚得异常,指尖划过接缝处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镊子挑开缝线,一枚变形的金属徽章滚落在地,上面刻着的“07”编号被压得变了形,却仍能认出是张砚的工号。
“这不是普通撕裂。”沈如晦蹲下身,从器械堆里抽出一把带血的手术刀,刀刃上的反光映出白袍边缘的纤维走向,“你看这断口,外层棉纤维呈斜向拉伸断裂,内层尼龙却有剪切痕迹,是被人用刀划开的,而且划得很有技巧——刚好避开了里面的徽章。”
林殊突然想起张砚在仓库里推他们出门时的眼神,那种决绝里藏着的,或许不是牺牲,是刻意。他将白袍翻过来,衬里的暗袋里掉出团揉皱的纱布,展开后露出半片透明的晶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是医院特供的战术隐形眼镜,能在夜间增强夜视能力,镜片边缘还沾着点医用胶水。
“他戴了人皮面具。”林殊的指尖在镜片上轻轻一捻,胶水的成分与法医室用来固定人皮组织的完全一致,“这镜片是为了改变瞳色,配合面具伪装身份。”
沈如晦的目光落在白袍下摆的污渍上,用紫外线灯一照,渍痕立刻发出亮绿色的荧光。“是福尔马林和碘伏的混合液,浓度很高。”他突然想起地下三层样本库的保存液,“和样本库的消毒配比完全一样,他肯定去过那里。”
仓库深处传来老鼠跑过的窸窣声,林殊的手电筒扫过去,发现器械堆后面的墙壁上有个新挖的洞,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水泥灰。他伸手进去摸,掏出块沾着白袍纤维的砖头,砖缝里卡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是用左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无面要的不是样本,是‘零号’的角膜,白袍夹层有坐标。”
“零号……”沈如晦的脸色沉了下去,他从背包里翻出那枚刻着“00”的金属片,与白袍上的徽章放在一起,边缘的凹槽竟严丝合缝,“张砚一直在给我们拼线索。”
林殊拆开白袍夹层,里面果然藏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城市边缘的废弃灯塔。而那半片隐形眼镜上,正反射出灯塔的轮廓,像个缩小的镜像。
就在这时,应急灯突然熄灭,仓库陷入一片漆黑。叶青蔓迅速打开枪上的战术灯,光束扫过器械堆时,看到个穿白袍的影子正从墙洞钻出去,衣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像条白色的蛇。
“追!”叶青蔓率先冲过去,林殊和沈如晦紧随其后。
钻出墙洞是条狭窄的后巷,雨丝打在脸上生疼。巷口的路灯下,白袍影子正拐进街角,林殊突然注意到对方的步态——左脚轻微拖地,每走三步就会抬手按胸口,和张砚在楼顶的剪影一模一样。
“是他!”林殊喊道,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时,是另一截白袍,布料上绣着个抽象的人脸图腾,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白的针孔。
沈如晦捡起那截白袍,指尖抚过图腾:“这是高原那支部队的标记,赵二饼牺牲前,在雪地里画过这个。”
巷口的脚步声突然消失,林殊追到街角时,只看到盏熄灭的路灯,灯柱上挂着张纸条,用鲜血写着:“无面,不止一张脸。”
雨越下越大,林殊捏着那张纸条,突然明白仓库的监控死角不是意外——张砚故意引他们来这里,用半截白袍,拼出了一个他们必须面对的名字: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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