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番外篇,主线剧情需要改进思考,请求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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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妍的过往。
月妍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教堂冰冷的雕花木门,门缝外是呼啸了十七年的北风,卷着碎雪扑打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冰痕。她垂着眼,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霜粒,声音轻得像雪落:“妈,我想出去外面看世界……”
母亲月娅正跪在圣像前擦拭银质烛台,烛火将她的侧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截即将燃尽的旧蜡。她动作顿了顿,指腹在烛台的圣纹上摩挲了两下,才缓缓转过身——月娅的眼角已有了细纹,却努力弯起嘴角,声音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水:“你现在还不能,等你成年之后,有机会的话,你就可以独自一个人去外面看看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月妍往前凑了半步,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碎星。
“是不是有不像这里永远白茫茫的颜色?是不是有不用靠祈祷就能吃到的甜面包?”
“有可能是美好的哦……”月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抬手想去摸月妍的头,手指却在半空僵住,嘴角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迅速垂下眼帘,将那丝异样掩进浓密的睫毛阴影里。
“快些去帮梅修女整理救助站的绷带,今天预报说暴风雪会更大。”
月妍瘪了瘪嘴,虽有不甘,还是顺从地点头,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积灰,惊起一捧细小的尘埃。她没看见,母亲在她身后望着圣像,十指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指节泛白——那尊被世代修女供奉的神像,此刻在摇曳的烛火里,面容模糊得像个嘲讽的笑。
但是……
那年的暴风雪来得比往年更凶,铅灰色的云沉甸甸压在天空,把整个世界揉进混沌的白里。月妍抱着一摞浸过草药的绷带,正低头给救助站的木窗糊油纸,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叫骂。
“妈的!这鬼地方连条狗都没有!”粗哑的嗓音撞碎了教堂的宁静,月妍浑身一僵,油纸从指间滑落,飘在地上洇开一小团墨渍。她扒着门缝往外看——十几个人裹着破烂的探险服,浑身泥泞地撞进教堂院子,他们是附近村落口中“挖宝贝的外人”。
修女们慌忙迎上去,梅修女攥着十字架,声音发颤:“各位先生,这里是圣心教堂……请你们进来避避风雪,但请保持敬畏……”
话音未落,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就推开她,眼睛像饿狼般扫过教堂里的银器、绣着金线的圣坛布,还有修女们素净的裙袍。
“敬畏?老子只敬畏金子!”他狞笑一声,挥手道。
“兄弟们,把值钱的都搜出来!顺便……让这些娘们‘伺候’伺候咱们!”
混乱瞬间爆发。月妍被母亲死死按在圣坛下的暗格里,掌心被月娅的指甲掐得生疼。她透过木板的缝隙,看见梅修女被一个男人揪着头发撞向石柱,额角涌出的血混着泪水往下淌;看见负责管账的老修女被推倒在地,怀里的钱袋被粗暴地抢走;看见那些男人肮脏的手抚过圣母像的脸颊,又撕开修女们的衣襟……
“妈……”月妍的喉咙像被雪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月娅捂住她的嘴,眼泪无声地砸在她手背上,滚烫得惊人。“别出声……活下去……”月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拼命挤出一个安抚的笑,“神会保佑我们……”
可神没有保佑她们。当一个男人发现暗格的缝隙,粗暴地掀开木板时,月娅猛地扑出去,将月妍重新按回黑暗里。“不许碰她!”月娅尖叫着,却被男人一脚踹倒,后脑勺狠狠撞在圣坛的铜角上。
月妍在黑暗里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她看见母亲挣扎着爬向圣像,双手伸向空中,像在做最后的祈祷——可那尊神像沉默地立着,任凭那些人将月娅拖到角落,任凭火焰舔舐着圣坛布的边缘,将整个教堂吞进红光里。
“神啊……您为什么不救我们……”月娅最后的哭喊被火焰的噼啪声吞没,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望着穹顶的壁画,那里画着天使展开翅膀,却没能降下一丝救赎。
火舌很快舔到了暗格的木板。月妍被浓烟呛得快要窒息,她终于挣开束缚,连滚带爬地冲出教堂——身后是冲天的火光,是修女们绝望的尖叫,是她信奉了十七年的“圣洁”,在烈焰里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雪花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瞬间化了。月妍跌跌撞撞地跑在雪地里,裙角被树枝划破,膝盖磕出的血在雪地上洇开深色的花。她回头望,那座燃烧的教堂像一座倒塌的墓碑,将她十七年的信仰一同埋进灰烬。
但也还是被追上……
“抓住她!这小娘们长得还不错!”几个考古队的成员狞笑着追上来,他们的探险服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眼里却闪着贪婪的光。月妍瘫倒在雪堆里,冻得发僵的手指抠着冻土,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神没有救她,母亲不在了,连教堂也成了废墟,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冰冷的手即将抓住她的脚踝时,一道刺眼的激光骤然划破风雪!
“噗嗤——”
那几个男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身体就被激光扫成了两段,温热的血溅在月妍脸上,烫得她猛地瑟缩了一下。她惊恐地抬头,看见风雪里缓缓走来一个身影:那人穿着白紫色的铠甲,光纹在黑暗里流动,背后的光翼装置缓缓收缩,每一步都带着金属冷硬的回响。
他就是——黯猎。
月妍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像沉进冰冷的雪水里。她听见那人走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低哑:“伤口如何?”
“你是……谁……”月妍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皮沉重得像挂着铅块,眼前的白紫色铠甲在旋转、模糊,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啧……”黯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月妍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抱起,鼻尖萦绕着冷冽的、类似松烟的气息。她似乎被放进一个温暖的空间,身上盖着柔软的东西,还有规律的嗡鸣声在耳边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月妍在一阵抽噎中醒来。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年的脸——他有着乌黑色的短发,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却冷得像冰,正靠在帐篷杆上,指尖转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刃。
“你是……谁?”月妍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沿着脸颊滑进颈窝,冻得她一哆嗦。
少年挑眉,把短刃插回腰间,语气漫不经心:“一个流浪者的组织罢了。”
“哎?什么意思……”月妍茫然地眨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我是不是死了?这里是天国吗?”
“没什么意思,害死你的人,那些家伙已经全死了。”黯猎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精准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月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死死咬住下唇,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我祈祷神明,神明却不帮我?还是说……因为我之前不怎么信任神明吗……”她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将脸埋进膝盖。
“妈妈说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妈妈……为什么要烧掉教堂……”
黯猎沉默地看着她,雪光落在他铠甲的棱角上,映出冷硬的轮廓。他忽然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世界上哪来的神明?只不过是你们这些傻瓜用来自我安慰的信仰罢了。”
月妍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可修女们都信了一辈子……”
“信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被凡人的刀杀了,被凡人的火烧了?”黯猎向前走了一步,阴影将月妍笼罩,他俯身,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看看清楚,小姑娘,能救你的从来不是神明,是力量。”
月妍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却忘了挣扎。她望着黯猎铠甲上未擦净的血渍,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冰冷,忽然觉得比暴风雪更让她恐惧的,是这种赤裸裸的现实。
“想要跟我一块走吗?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吗?”黯猎松开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月妍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珠。
“变强……”她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因为恐惧和一种莫名的渴望而疯狂跳动。
“变强……就能……不被欺负吗?”
“当然。”黯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至少,不会像你母亲那样,只能跪在地上祈祷,然后被人活活打死。”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月妍的心脏。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她抬起头,迎上黯猎的目光,尽管眼底还蓄着泪,声音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可我那样……还称得上圣洁吗?”
“或许称不上……”黯猎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但是比起所谓的修女,或许……能活着,能复仇,能把那些伤害你的人踩在脚下,要更‘强点’,不是吗?”
月妍的呼吸一窒,她看着黯猎背后那对仿佛能割裂风雪的光翼,看着他铠甲上流动的、象征着力量的光纹,又想起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想起教堂燃烧时那绝望的火光……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被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绪取代。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却用力点头:“嗯……我想试试。”
黯猎看着她眼中那点破釜沉舟的光,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铠甲的纹路在雪光下流转出冷艳的色泽:“行,我名黯猎,‘反轴界组织’的第二席主……从今天起,你就是组织的人了。”
月妍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颤抖着,将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黯猎的掌心。那一刻,风雪似乎更猛了,却再也吹不散她眼底那簇名为“复仇”的火焰——曾经圣洁的修女死去了,从教堂的灰烬里,爬出了一个只为力量而活的月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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