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忆持续不断的“语音轰炸”和“精神污染”下,慕砚青度过了颇为煎熬的几天。他甚至开始尝试更深入地入定,以隔绝那无孔不入的絮叨,但阿忆作为与他灵魂绑定的系统,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他意识的一部分,难以彻底剥离。
而另一边,二月红也陷入了自己的执念旋涡。
他脚伤已大好,恢复了跟随慕砚青学习的日常。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师傅虽然人在他身边,心神却似乎总有一部分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是因为那天登台演出后,名气传出去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不得而知,但这种“师傅不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
他变得更加黏人,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慕砚青看书,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看;慕砚青在院中站立,他就默默站在他身侧,小手紧紧攥着那片冰凉的衣角;甚至连慕砚青偶尔因不耐阿忆的吵闹而微微蹙眉的细微表情,都会让他紧张地询问:“师傅,您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红儿太吵了?”
他的依赖,逐渐染上了一种病态的占有色彩。他开始下意识地阻挡任何可能分散慕砚青注意力的人或事。有丫鬟前来送茶点,他会抢先接过,不让她们靠近;红父前来与慕砚青商讨戏曲相关的问题,他会想方设法地插话,或是拉着慕砚青要去学新的身段。
这种变化,敏感如慕砚青,自然有所察觉。但他并未在意,凡尘稚子的情感于他而言,如同溪流,随它流淌即可,无需费心疏导。他更多的“精力”,被迫用于应付脑海中那个更麻烦的存在。
【宿主大大!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出行!我们去看霍锦惜小姐姐吧!】
【宿主大大~您就答应阿忆嘛!阿忆保证,就看一眼!看完我们就回来!】
【呜呜呜……宿主大大是不是讨厌阿忆了?阿忆好伤心……(╥﹏╥)】
【宿主大大,您要是不去,阿忆……阿忆就天天在您脑子里循环播放最炫民族风!(虽然数据库里没有,但阿忆可以现学!)】
阿忆的央求已经升级到了“威胁”的地步。慕砚青虽然不知道“最炫民族风”为何物,但基于阿忆这几日表现出来的“行动力”,他毫不怀疑它能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终于,在阿忆声称要开始尝试在他意识海里构建广场舞虚拟场景的前一刻,慕砚青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春光,又感受到身边紧紧抓着他衣角、眼神带着一丝不安和依赖的二月红,最后“听”着脑海中阿忆模拟出的、如同上百只鸭子同时尖叫的预备噪音……
他缓缓站起身。
一直紧挨着他的二月红立刻抬头:“师傅,您要去哪儿?”
慕砚青垂眸,看着少年那双已然初具风情的眼眸中深藏的执拗,淡淡道:“外出,片刻即回。”
【耶!宿主大大万岁!您终于答应啦!(★ w ★)】阿忆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破意识海。
二月红的小脸却瞬间白了,他猛地抓紧慕砚青的衣袖,指节泛白:“师傅,带红儿一起去!红儿保证听话!”
慕砚青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拂开他的手。那动作依旧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迈步向外走去,白色的身影在春光中显得愈发清冷孤绝。
二月红僵在原地,看着师傅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那只被拂开的手缓缓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一股混合着被抛弃的恐惧、强烈的占有欲和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稚嫩的心脏。
师傅……又要去那个他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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