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系那帮男生刚比赛结束，器材室门口堆着的十几双臭球鞋快把人熏晕过去。颜昔被林小满拽着胳膊往里面拖，帆布鞋踩过满地卷成球的运动袜，发出 “噗嗤噗嗤” 的黏糊声响，跟踩在烂泥里似的。
“快点快点，再磨蹭江屿都换完衣服了！” 林小满的指甲快嵌进颜昔的肉里，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体育系那帮牲口换衣服从不锁门，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颜昔使劲往后挣，帆布包的带子被拽得老长，“上次赵野偷看篮球队换衣服，被教练拿着扫帚追着打了三条街，校服都被划破了，你想让我也落得那下场？”
“那能一样吗？” 林小满突然从兜里掏出个粉嫩嫩的手机壳，上面还镶着圈塑料水钻，强行往颜昔手机上套，镜头处的水钻差点刮花屏幕，“你这是‘工作需要’—— 校运会特刊得写运动员训练日常，拍张腹肌照怎么了？再说了，谁不想亲眼看看江屿那六块腹肌啊？上次他游泳课被偷拍的照片，校园网都刷爆了，评论区都在喊‘哥哥我可以’！”
器材室的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传来 “刺啦刺啦” 的拉链声。颜昔的心跳跟擂鼓似的，手机在掌心滑出一层冷汗，屏幕还停留在相机界面，林小满昨晚偷偷帮她调的美颜滤镜把墙面磨得跟块豆腐似的，连墙角的蜘蛛网都模糊成了。
“就拍一张，真就一张！” 林小满往颜昔后腰猛推一把，颜昔没站稳，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发出 “咚” 的闷响，吓得她魂都飞了，“拍完咱们就跑，他光着膀子呢，肯定不好意思追出来！”
门被撞开的瞬间，颜昔看见江屿正背对着门口脱运动服。灰色的速干衣卷到腋下，露出的后腰线条跟被刀削过似的，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滑，滴在黑色运动裤的松紧带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的手指跟不受控制似的按了快门，却忘了林小满昨晚为了 “拍得更清楚”，偷偷帮她开了自动闪光灯 ——
“咔嚓！” 一声脆响，闪光灯在昏暗的器材室里炸开，亮得跟打雷似的，把墙角的杠铃片都照得反光。
江屿猛地回头，运动服还挂在胳膊肘上，露出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乳头的颜色比她想象中深点。他的目光跟雷达似的锁定在颜昔脸上，嘴角勾起个危险的笑：“好看吗？要不要凑近点看？”
颜昔的手机 “啪嗒” 掉在地上，屏幕磕在哑铃片的棱角上，钢化膜瞬间裂出蛛网似的纹路。她慌忙弯腰去捡，手腕却被人攥住，江屿的掌心烫得像块烙铁，指腹蹭过她的脉搏，震得她浑身发麻，连脚趾头都蜷起来了。
“跑什么？” 他弯腰捡起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照片里的自己正皱眉回头，腹肌上的水珠被闪光灯照得跟碎钻似的，“偷拍技术不怎么样啊，把我拍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似的，还不如校园网那张呢。”
“我没有！不是我要拍的！” 颜昔使劲往回抽手，帆布包上的篮球钥匙扣甩得叮当响，正好砸在江屿胳膊上，“是林小满逼我的！她非说要…… 要收集素材！”
话没说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林小满发来的消息弹窗跳出来，字大得跟贴了膏药似的：“拍到没拍到没？快发我看看！是不是比游泳课那张更性感？腹肌上的水珠是不是特别欲？”
江屿挑着眉把手机举到她眼前，屏幕的反光照得颜昔睁不开眼：“哦？林小满逼你的？她还知道‘欲’这个词？”
颜昔的脸像被泼了辣椒油，从耳根红到脖子根，连耳朵尖都在发烫。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江屿没穿衬衫的上身，汗水把胸肌的轮廓浸得格外明显，比校园网那张偷拍图清晰一百倍。阳光从气窗斜斜射进来，在他腹肌的沟壑里投下阴影，看得她喉咙发紧，跟卡了根鱼刺似的。
“想看不会直接说？” 江屿的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指腹故意在屏幕里的腹肌上蹭来蹭去，“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我又不是不给看。”
“谁想看了！你少自作多情！” 颜昔终于挣脱他的手，却因为用力太猛，往后踉跄着撞翻了堆在墙角的瑜伽垫。五颜六色的垫子跟雪崩似的塌下来，把她埋了半截，粉色的垫子还盖住了她的脑袋，“你赶紧把照片删了！不然我…… 我举报你在器材室耍流氓！”
“我耍什么流氓了？” 江屿慢悠悠地把运动服套回身上，拉链拉到一半就停住，露出的锁骨窝里还沾着汗珠，亮晶晶的，“倒是你，私闯男生换衣区还偷拍，按校规得记过吧？” 他把手机塞回颜昔手里，屏幕上的照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看在你是广播站‘特约记者’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
颜昔抱着手机从瑜伽垫堆里爬出来，头发上还缠着根粉色的松紧带，跟长了触角似的。她不敢抬头看江屿，抱着手机往门口冲，结果在门槛处被自己松开的鞋带绊倒，结结实实摔进一个肉乎乎的怀里。
“哎哟喂，这是哪来的小碰瓷的？” 赵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嘴里还叼着半根烤肠，油星子溅在颜昔的校服上，跟泼了酱油似的，“我说谁走路这么响，原来是我们广播站的大记者啊。” 看清是颜昔，他突然贼兮兮地笑起来，“是不是被江屿的腹肌闪到腰了？我就说他今天换衣服怎么不锁门，原来是等你送上门啊，这小子可以啊。”
“你闭嘴！” 颜昔推开他就跑，帆布鞋踩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发出 “哒哒哒” 的声响。跑过器材室窗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江屿的笑声，混着赵野的嚷嚷：“快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勾引小学妹？那腹肌是不是练了半年就等今天秀？”
广播站里，林小满正对着小镜子涂口红，看见颜昔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冲进来，吓得手一抖，口红在下巴上画了道红杠，跟被人打了似的。“我的妈呀，你被狗追了？照片呢？快给我康康！” 她伸手就要抢颜昔的手机。
颜昔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屏幕的裂纹又多了几道，跟蜘蛛网似的。“删了！全删了！” 她抓起桌上的冰镇可乐往脸上贴，瓶身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凉得她一哆嗦，“江屿他就是个大流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林小满凑过来，把耳朵贴到颜昔嘴边，跟听什么国家机密似的，“他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我就说体育系的没一个好东西，全是精虫上脑的牲口！”
“不是！” 颜昔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跟做贼似的，“他…… 他没穿衣服，还…… 还说我想看可以直接说……”
“哇哦 ——” 林小满的眼睛亮得像灯泡，差点把镜子贴到脸上，“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啊！他绝对对你有意思！不然干嘛不穿衣服？换衣服不知道关门？肯定是故意的！”
“他在换衣服！换衣服当然要脱啊！” 颜昔抓起桌上的抱枕往林小满头上砸，抱枕套裂开道缝，里面的棉絮飘出来，跟下雪似的，“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我们是来工作的！”
“工作哪有看腹肌重要。” 林小满捡起抱枕，拍掉上面的棉絮，“说真的，他腹肌是不是比照片上的还好看？摸起来是不是硬邦邦的？”
颜昔的脸 “腾” 地红了，想起刚才挣脱时不小心碰到的触感 —— 隔着湿漉漉的皮肤，硬得像石头，却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心跳又开始乱七八糟，跟被猫爪子挠似的。
傍晚体育系加训时，颜昔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她抱着记录本在操场边假装采访，耳朵却像雷达似的捕捉着身后的动静。眼角余光瞥见江屿正在投篮，灰色运动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出肌肉的轮廓，连腰腹的线条都若隐若现。每次他投进三分球，都会往她这边看一眼，嘴角的笑带着点不怀好意，跟偷腥的猫似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工作啊？” 颜昔对着他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转身时却没注意身后的篮球架，后脑勺 “咚” 地撞在铁架子上，疼得她眼泪直流，眼冒金星。
江屿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点幸灾乐祸：“小心点，别把脑子磕坏了，不然以后还怎么偷拍？我可没时间天天给你当模特。”
颜昔捂着后脑勺瞪他，眼泪把视线糊得一片模糊。朦胧中看见江屿弯腰捡起个篮球，朝她这边抛过来。球砸在她脚边弹起，正好撞在她的膝盖上，跟上次被篮球砸中的位置一模一样，疼得她龇牙咧嘴。
“送你的。” 他站在三分线外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碰到她的脚边，“下次想拍直接过来，我给你摆个好看的姿势，保证比今天的角度好。”
周围的体育系男生哄然大笑，有人吹着口哨喊：“江屿！给我们也拍几张呗！我们的腹肌也不差啊！” 还有人起哄：“要不要我们脱了给你拍个集体照？”
颜昔捡起篮球往他身上砸，却被他轻松接住。她转身就跑，听见背后传来赵野的喊声：“晚上吃鸡记得叫我！我保证不偷看你们俩聊骚！”
回到宿舍，颜昔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呆。林小满跟个幽灵似的飘过来，手里拿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是从校园网下载的江屿游泳照。照片里的他只穿了条泳裤，腹肌线条清晰得像用刀刻的，水珠顺着人鱼线往下滑。
“你看你看，” 林小满用红笔在腹肌上画了个圈，笔尖都戳破纸了，“这几块是不是特别明显？跟德芙巧克力似的，丝滑又性感，好想咬一口尝尝……”
“流氓！” 颜昔抢过照片揉成一团，却没舍得扔，偷偷塞进了书桌抽屉的最底层，上面还压着那枚篮球钥匙扣。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江屿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游戏大厅见。别忘了带你那破手机，说不定有机会让你补拍。” 后面还跟了个露腹肌的表情包，肌肉线条画得跟积木似的。
颜昔盯着屏幕，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半天没打出一个字。窗外的路灯亮了，把树影投在墙上，跟幅乱糟糟的抽象画似的。她摸了摸抽屉里的纸团，突然觉得，今天的偷拍事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她知道了江屿的腹肌比照片上的更好看。这个秘密，足够让她对着天花板傻笑一整晚了。
七点整，颜昔准时登录游戏。江屿的头像已经亮着，看见她上线，立刻发来个裸着上身的游戏角色截图，配文：“准备好了吗？今天让你近距离观赏。”
颜昔的脸 “腾” 地红了，回了个拿菜刀的表情包：“再胡说就把你砍成八块喂狗。”
游戏开始后，江屿操控的角色果然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线条明显，肱二头肌鼓鼓的。颜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被敌人偷袭，掉了大半管血，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找掩体。
“专心点，” 江屿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笑意，“再走神，今晚的‘福利’就取消了。”
“谁稀罕你的福利！” 颜昔嘴上硬着，操作却认真了许多，连捡装备都快了不少。
这一局他们配合得格外默契。江屿冲在前面杀敌，颜昔跟在后面加血，偶尔还能趁敌人不注意爆个头。最后冲进决赛圈时，只剩下他们和另外一个敌人。江屿故意把敌人引到颜昔面前，让她捡了个人头。
系统弹出胜利画面时，两个角色站在一起，江屿操控的角色突然掀起背心，露出虚拟的腹肌。颜昔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知道，自己和江屿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就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正在朝着更亲密的方向靠近。
而那个偷拍未遂的小事故，不过是这段关系里，一个甜蜜又尴尬的小插曲罢了。未来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他们去发现。比如，下次该找什么借口，才能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腹肌呢？颜昔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小孩。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林小满探进头：“你对着手机傻笑什么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是不是在跟江屿聊骚？”
颜昔赶紧把手机藏起来，脸又红了：“关你什么事！赶紧睡觉去！”
林小满笑嘻嘻地关上门：“我懂我懂，小情侣的甜蜜时光，不打扰了。”
颜昔看着手机屏幕上江屿发来的 “晚安”，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也回了个 “晚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手机上，亮闪闪的，跟撒了把星星似的。她抱着手机蜷缩在被子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今天，真是奇妙又混乱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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