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还在书页上流淌，金晃晃的跟摊了层蜂蜜。颜昔刚解完一道微分方程，笔尖在草稿纸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跟打快板似的。突然一阵狂风撞在玻璃窗上，发出 “哐当” 巨响，跟有人在外面擂鼓，吓得她手里的笔差点飞出去。
她抬头望去，天边的乌云跟被打翻的墨水瓶，正顺着风势往这边涌，转眼就吞掉了大半块蓝天，跟被谁用黑布遮了似的。
“要下雨了，” 江屿把刚借来的物理习题册推过来，纸页边缘还卷着，“跟上次你说的那种雷阵雨似的，来得又快又猛，跟赵野抢饭似的，迅雷不及掩耳。”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跟放鞭炮。不过半分钟，雨势就连成了白茫茫的水幕，把图书馆外的篮球场浇成片模糊的镜子，赵野早上丢在球架下的矿泉水瓶，正随着积水漂来漂去，跟只没人管的小鸭子，漫无目的地瞎逛。
颜昔趴在窗边看雨，鼻尖差点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呼出的气在上面凝成小水珠。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连衣裙，裙摆被空调吹得轻轻晃，跟朵要飞的小蓝花。突然打了个喷嚏，跟只受惊的小鹿，肩膀都抖了抖。
“冷了？” 江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暖意，跟冬日里的小太阳。没等她回头，一件带着皂角香的外套就披在了肩上，领口蹭到脸颊，跟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蹭痒痒。
“不用……” 颜昔想把外套还给他，手刚碰到衣角就被按住手背。他的掌心温热，把她微凉的手指拢在里面，跟揣了个小暖炉，暖烘烘的。
“穿着吧，” 江屿的下巴快碰到她发顶，说话的热气吹得她头发痒，“上次林小满在图书馆冻感冒，抱着纸巾盒擤了三天鼻子，跟个漏水的水龙头，上课都在吸溜鼻涕，被苏教授瞪了好几眼。你想变成那样？”
外套上还留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阳光味，把空调的凉气挡在外面。颜昔把下巴埋进衣领，偷偷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贴在一起，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跟冬日里的暖气片，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雨越下越大，图书馆的老窗户被震得嗡嗡响，像个快要散架的手风琴，随时都可能坏掉。管理员阿姨推着小车经过，车轱辘 “嘎吱嘎吱” 响，跟只老母鸡。她看见他们俩挤在窗边，突然笑了，皱纹堆成朵菊花：“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看雨都要凑这么近，跟我们那时候躲雨似的，挤在屋檐下动都动不了，生怕被人抢了位置。”
颜昔的耳朵腾地红了，跟被热水烫过似的，热得能煎鸡蛋。江屿却没动，指着窗外的积水潭说：“你看那棵梧桐树，上次赵野爬上去掏鸟窝，结果脚下一滑摔进泥坑里，跟只刚从沼泽捞出来的野猪，浑身是泥，连他妈都认不出他了。现在见了这树还绕着走，跟见了鬼似的。”
“真的假的？” 颜昔笑得肩膀直抖，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还敢爬树？上次运动会跑八百米，他跑到一半就捂着肚子蹲地上，说肠子打结了，跟个碰瓷的似的，最后还是被老师架着跑完的，成绩惨不忍睹。”
“怎么不敢，” 江屿的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跟个火柴棍似的，“他小时候爬墙掏蜜蜂窝，被蛰得满脸包，跟个癞蛤蟆似的。还跟他妈说是被蚊子叮的，结果肿得眼睛都睁不开，跟个发酵的馒头，连喝稀饭都得别人喂。”
雨声太大，说话要凑得很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把心尖都吹得发痒，跟有小虫子在爬。颜昔转头时差点撞上他的下巴，鼻尖擦过他的锁骨，像片羽毛轻轻扫过，两人都僵了半秒，跟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一动不动。
“那个……” 江屿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发紧，跟嗓子里卡了根鱼刺，“我小时候也挺笨的，第一次学打篮球，把球扔进了垃圾桶。”
颜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眼睛亮得跟星星，闪闪烁烁的：“真的？跟赵野似的笨？”
“比他还笨，” 江屿望着雨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那时候我爸给我买了个新篮球，红色的，跟个大苹果。我抱着球去操场，看见高年级的学长投篮，觉得帅呆了，学着他们的样子跳起来，结果手滑把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还是装着西瓜皮的那种，酸臭味儿粘了一整个球，跟个臭鸡蛋似的。”
“然后呢？” 颜昔追问，身子又往前倾了倾，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像条调皮的小尾巴，痒痒的。
“然后我蹲在垃圾桶边哭，” 江屿的耳朵有点红，跟抹了胭脂似的，“跟个被抢了糖的小孩，哭得惊天动地，上课铃响都没动。还是我爸来接我，把球捡出来洗了三遍，跟搓衣服似的，用了半袋洗衣粉，结果那球再也拍不高了，跟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
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水痕，像幅流动的画，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颜昔突然想起他投篮时手腕的弧度，干净利落得像把出鞘的刀，原来厉害的人也有这么笨拙的时候，跟块未经打磨的玉，慢慢才变得光滑。
“后来呢？” 她轻声问，怕打扰这雨声里的秘密，声音小得跟蚊子哼。
“后来就天天练，” 江屿的指尖在玻璃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跟打鼓似的，“放学不回家，抱着那个破篮球在操场练到天黑，被蚊子叮了满腿包，跟颗颗红豆，痒得半夜睡不着觉。有次下雨跟现在似的大，我还在练运球，结果脚下一滑摔进积水里，新球鞋灌满了泥，跟两只沉甸甸的铅球，拖都拖不动。”
他说话时，睫毛上像沾了细碎的雨珠，在光线下闪闪烁烁，跟撒了亮片。颜昔突然伸手，想替他拂去那片不存在的水珠，指尖刚抬起又悄悄放下，攥成小小的拳头，掌心全是汗，跟刚洗过手似的。
“你知道吗，” 江屿转过头，眼睛在雨雾里显得格外亮，跟装了星星，“第一次在篮球场看见你，你穿着白裙子站在树荫下，跟幅画似的。我当时就想，这人怎么连站着都跟别人不一样，跟株不会说话的含羞草，让人想保护。”
雨声好像突然小了，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跟擂鼓似的咚咚作响，震得耳膜都疼。颜昔的手指绞着外套下摆，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跟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理都理不清。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梧桐叶上的水珠 “啪嗒” 滴进积水潭，漾开圈圈涟漪，跟投了石子的小湖。江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糖纸在雨声里沙沙作响，跟小老鼠在磨牙：“给你，跟小时候吃的那种似的，含着就不冷了，比喝热水管用。”
糖纸剥开时的甜香混着雨水的潮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跟块会散发香味的糖。颜昔含着糖，奶味在舌尖慢慢化开，把心里的慌张都泡得软软的，跟块浸了蜜的，甜到心坎里。
“其实……” 她咬着糖含糊不清地说，嘴里鼓鼓囊囊的，“我第一次见你打球，觉得你投三分球的样子特别帅，跟漫画里的人似的，当时就看呆了。”
江屿的眼睛瞬间亮了，跟被点燃的烟花，绚烂夺目。他刚要说话，突然瞥见她嘴角沾着的糖渣，跟颗小小的白芝麻，显眼得很。
这次他没犹豫，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指腹带着点粗糙的茧子，像片砂纸轻轻蹭过，却比任何温柔的触碰都让人心慌，跟有电流窜过。颜昔的呼吸猛地顿住，糖在嘴里化得更快了，甜得发腻，跟要从嗓子眼漫出来似的，让人有点晕乎乎的。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下巴尖，没立刻移开，跟定住了似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窗跟古老的歌谣，把周围的一切都隔在外面，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在小小的空间里交织，像两团缠绕的雾气，分不出彼此。
“那个……” 江屿先松了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跟刚割破的伤口，“糖渣。”
“哦。” 颜昔低下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小得跟蚊子哼，“谢谢。”
旁边座位的男生突然 “噗嗤” 笑出声，吓得两人跟受惊的兔子。那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指着他们桌下说：“同学，你的伞骨戳到我脚了，跟个小刀子似的，能不能挪挪？”
颜昔这才发现自己的伞没放好，伞骨翘起来跟个小尖角。她慌忙把伞往自己这边挪，脸又红了，跟个红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江屿憋着笑帮她把伞收起来，叠得整整齐齐的，跟块小面包。
雨渐渐变成了蒙蒙细雨，像层透明的纱帘，把图书馆裹在里面，朦朦胧胧的。管理员阿姨开始关灯，暖黄的光晕在雨雾里散开，跟杯温吞的牛奶，让人觉得舒服。江屿把外套往她肩上拢了拢：“雨快停了，我送你回宿舍吧，不然林小满该打电话催了，跟个查岗的教导主任，一分钟一个电话，烦都烦死了。”
颜昔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心怦怦直跳。外套上还留着她的温度，混着淡淡的奶香，江屿叠衣服的时候，嘴角一直翘着，跟揣了只偷乐的小松鼠，藏都藏不住。
走出图书馆时，地面的积水映着晚霞，跟块碎掉的彩虹糖，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江屿踩着水洼往前走，白球鞋溅起小小的水花，像在跳支轻快的舞，无忧无虑的。颜昔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突然觉得这场困住他们的雨，是个温柔的小意外，跟本藏在时光里的秘密日记，写下了只有他们能懂的心动，甜甜的，暖暖的。
路过篮球场时，赵野的矿泉水瓶还漂在积水里，跟个倔强的小兵。江屿弯腰把它捞起来，扔进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突然转头对颜昔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周末看电影，我买了草莓味的汽水，跟你喜欢的那种似的，冰镇的，喝着过瘾。”
颜昔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跟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酥酥麻麻的。她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下雨的午后，跟颗裹着糖衣的药丸，外面是微凉的雨水，里面藏着化不开的甜，在心底慢慢融化，浸润了整个青春，让人回味无穷。
这时候，远处传来赵野的大嗓门，跟个破锣：“江屿！颜昔！你们在哪儿呢？我被困在教学楼了，雨太大了，跟瀑布似的，谁来救救我啊！”
两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赵野站在教学楼门口，抱着根柱子，跟只抱树的考拉，头发被雨水淋得贴在脸上，跟只落汤鸡，狼狈极了。
“他怎么回事？” 颜昔忍不住笑，“不是说今天回家了吗？跟个骗子似的。”
“估计是又忘了带伞，” 江屿无奈地摇摇头，“上次他也是，下雨天非要说自己能跑回去，结果跑到半路下雨，跟个傻子似的在公交站台躲了半小时，还被淋成了落汤鸡，第二天就感冒了，跟个弱不禁风的林黛玉。”
“那我们要不要去接他？” 颜昔问，有点不忍心，毕竟同学一场。
“别管他，” 江屿拉着她往前走，“让他多淋会儿，长长记性，跟个没脑子的似的，下次就知道带伞了。再说了，他那点小伎俩，估计是想蹭我们的伞，跟个蹭饭的无赖。”
赵野还在后面嗷嗷叫，跟只被抛弃的小狗：“你们太狠心了！见死不救啊！我要告诉林小满，让她收拾你们！”
颜昔被他逗笑，跟江屿跑得更快了，把赵野的哀嚎远远甩在身后，像甩掉了个小尾巴。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不需要轰轰烈烈的告白，一场恰到好处的雨，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一次不经意的触碰，就足以让心意悄悄发芽，在雨声里，在夕阳下，长成参天大树，为他们遮挡往后所有的风雨。而这场图书馆的雨，就是故事里最温柔的注脚，记录着少年少女最纯粹的心动，跟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悠扬又美好。
快到宿舍楼下时，颜昔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你小时候那个篮球，后来怎么样了？扔了吗？”
“没扔，” 江屿笑了，眼里闪着光，“我妈给我收起来了，放在老家的柜子里，跟个老古董似的。上次回家还看见它了，皮都掉了，跟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不过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那下次有机会，我能看看吗？” 颜昔好奇地问，想看看那个见证了他成长的篮球是什么样子。
“当然可以，” 江屿点头，笑得更开心了，“不过得等放假，跟你说好了，不许笑它丑，不然我跟你急。”
“谁会笑啊，” 颜昔撇嘴，“我才没那么幼稚，跟赵野似的，看见什么都想笑。”
两人站在宿舍楼下，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跟刚洗完的衣服晾在外面的味道。江屿看着颜昔的眼睛，认真地说：“周末电影看完，我请你吃麻辣烫，跟上次那家新开的似的，让你吃个够。”
颜昔的心里暖暖的，跟被阳光晒着似的：“好啊，不过这次不许赵野跟着，他太能吃了，跟头小猪，上次差点把我的鱼豆腐都抢光了。”
“没问题，” 江屿笑着答应，“就我们俩。”
颜昔的脸又红了，跟个熟透的樱桃，赶紧转身往宿舍楼跑：“那我上去了，周末见。”
“周末见，” 江屿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记得穿舒服点的鞋，跟逛街似的，要走不少路呢。”
颜昔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她知道，这个周末会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她，跟个藏满惊喜的礼盒，让人充满期待。而这场图书馆的雨，就是最好的序幕，拉开了属于他们的，甜蜜又美好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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