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朝阳刚把雁归村的豌豆田晒得泛出熟褐色,最后一亩豌豆的收割终于落了幕 —— 老周握着镰刀,割下最后一把豆荚,豆荚饱满的 “咔嚓” 声里,他忍不住把豆荚举到眼前笑:“你瞧这豆粒,每荚都有五六颗,比去年多两颗!” 田埂上早已堆起了成排的豆荚筐,村民和流民们围着筐子,有的分拣豆荚,有的往脱粒场运,连空气里都飘着豌豆的清香,比六月的朝阳还让人心里亮堂。
没等大伙把豆荚运完,公社的王干事就带着农技站的人来了,还扛着测产仪和账本 —— 这是秋收后的 “最终验收”,要核实际收量、算高产奖。“全县就你们村的套种田抗住了三灾(蚜虫、倒春寒、干旱),要是产量达标,公社给你们发‘高产模范村’的牌子!” 王干事的话刚落,农技站的小李就蹲在谷仓边,打开仓门量粮 —— 用木斗一斗一斗地数,谷仓五仓、豌豆仓三仓,最后算下来,五亩套种田实收谷子三十一斤、豌豆十五斤,比年初预计的还多了两成!
“超了!真超了!” 小李举着账本喊,“谷粒出米率 76%,豌豆出粒率 82%,都是全县最高!这高产奖非你们村莫属!” 王干事当场从包里掏出块红漆木牌,上面写着 “农耕高产模范村”,钉在村头的老槐树上 —— 红漆配绿树,看得村民和流民们都围过来摸,老周的手在牌上蹭了又蹭,声音有点哑:“俺们流民也能跟着村里拿奖状,这辈子没敢想过!” 狗蛋爹赶紧掏出之前记的 “种植笔记”,递给王干事:“明年俺们还想扩两亩田,这笔记上记着咋浸种、咋防虫,到时候再请您来看看!”
验收完,就到了最让人盼的 “分粮” 环节 —— 老村长把工分账摊在槐树下的石桌上,账上记着每个人的出工天数:老周春耕到秋收共出工一百二十天,是全村最高;狗蛋爹一百零五天,排第二;流民里哪怕是出工最少的老人,也有六十天。“分粮按‘三留两分一缴’:留五仓谷当明年种、两仓豌豆留种;缴五仓谷给公社;剩下的按工分算,每十天分一斤谷、半斤豌豆。” 老村长手里的木勺敲了敲石桌,“公开算、公开分,谁有疑问现在提!”
没人提疑问 —— 流民们都盯着账上自己的名字,老周看着自己名下的十二斤谷、六斤豌豆,眼眶有点红:“俺去年逃荒时,半年没见过这么多粮,今年在雁归村,靠自己的手就能分这么多,俺知足了!” 刘嫂分到八斤谷、四斤豌豆,她赶紧用布兜装起来,还往兜里塞了把新豆粒:“俺要给娃煮豌豆粥,让娃知道,在雁归村能吃饱饭!” 苏小石头和狗蛋也有份 —— 是老村长特意算的 “帮工分”,每人两斤谷、一斤豌豆,小石头抱着布兜蹦着喊:“俺能让娘蒸新面馍了!还能煮豌豆吃!”
分粮分到傍晚,家家户户都扛着粮袋往家走,夕阳把粮袋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条踏实的路。张婶拉着刘嫂的手,邀她明天来家里磨新面:“新谷磨的面蒸馍最香,俺们一起磨,多蒸两锅,给老周他们送点!” 刘嫂笑着应:“俺还带点豌豆来,掺在面里蒸,又甜又香!” 陆承泽则被老周拉着,去看他收拾的 “储粮窖”—— 是老周在自家院角挖的小窖,铺了油纸和麦秸,“俺把粮分好,种放一层、吃的放一层,明年开春种新田,就不愁没种了!”
晚饭过后,老村长在槐树下开 “秋收总结会”,大伙围着树坐,有的啃着新蒸的豌豆馍,有的喝着小米粥。“今年能高产,多亏了三个‘心’:陆知青的‘技术心’、流民兄弟的‘实干心’、全村人的‘齐心’。” 老村长的话刚落,陆承泽就接话:“明年我跟农技站申请了‘晋谷 10 号’的新种子,比现在的谷子早熟十天,还抗倒伏;咱们再把山坳的泉水修条渠,引到新田边,就再也不怕旱了!”
老周立刻举着手喊:“俺们流民开春就去修渠,再在荒坡种满苜蓿,明年绿肥肯定够!” 流民青年们也跟着应:“俺们还能帮着翻地、选种,保证新田种得比今年还好!” 村民们听了都笑起来,王大爷掏出烟袋点上:“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不管是老户还是流民,只要心往一处想,就没有种不好的田、过不好的日子!”
夜风渐柔,槐树上的 “高产牌” 在月光下泛着光,家家户户的窗里都亮着灯 —— 有的在整理新粮,有的在商量明年种啥,有的在教娃认新收的豆粒。晚秋站在仓房门口,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梳齿间还沾着新谷的米香 —— 秋收收尾了,分粮公平了,流民们彻底扎了根,明年的农耕也有了盼头。风拂过槐树叶,“沙沙” 声像在说:这雁归村的日子,会像这连年的丰收一样,越来越红火。
当天晚上,老周在自家的储粮窖边,给远在老家的亲人写了封信,信里说:“俺在雁归村安了家,分了十二斤新粮,还跟着村里拿了高产奖,明年俺想把你们接来,一起种新田、过好日子……” 信纸折好塞进信封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信纸上,映着 “雁归村” 三个字,像映着一个踏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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