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岩部落可能介入的消息,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瞬间吹散了青石部落刚刚因击退兽潮而升起的一丝暖意。峡谷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凝重,甚至比兽潮围落时更加压抑。那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差距时,源自心底的无力与恐惧。
族长石山和大祭司的眉头再也没有舒展过。石山加派了更多斥候,冒险深入更远的区域打探消息,每一次斥候归来,带来的信息都让他的心沉下一分——黑山部落的活动愈发频繁,并且确实有身份不明的、装备精良的外来者出现在他们的领地。大祭司则日夜守在图腾柱下,试图通过古老的仪式沟通冥冥中的意志,寻求启示,但得到的反馈总是模糊而充满警示。
普通的族人们虽然不清楚“巨岩部落”具体意味着什么,但从长老们凝重无比的神色和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他们也能猜到,更大的灾难正在逼近。储存的食物被更加严格地分配,武器被反复打磨,寨墙的加固工作日夜不停,但每个人眼中都藏着一丝难以驱散的阴霾。这一次,敌人不再是失去理智的凶兽,而是比凶兽更狡猾、更强大的人。
在这片沉重的氛围中,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也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他额间的银纹在战后变得更加稳定,对能量的感知也越发敏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那枚青铜碎片正持续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却坚定不移的牵引力,指向东南方向的群山深处。那是一种呼唤,仿佛在催促他踏上征程。同时,脑海中那些来自图腾柱和血脉的破碎记忆画面,也不时闪现,指向一个关于“源头”与“契约”的秘密。
留下,或许能凭借逐渐增长的力量在即将到来的冲突中帮助部落,但面对巨岩部落这样的庞然大物,个人的勇武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他想起石勇在绝对力量面前的无力,想起灾兽的恐怖。若巨岩部落真的插手,青石部落的抵抗,很可能只是螳臂当车。
离开,则是去追寻那渺茫的、却可能是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希望——让蛮纹进一步进化,获得远古的力量。兽皮卷的记载、青铜碎片的指引、大祭司隐晦的提示,都指向这条路。但这意味着在部落最危险的时刻离开,是一种近乎逃避的行为。他如何面对父母担忧的眼神?如何面对族人可能的不解?
内心的天平在反复摇摆。 一方面是对部落和亲人的责任感,另一方面是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和一种冥冥中的使命感的驱动。他几次走到大祭司的石屋前,又几次犹豫地退回。直到某个深夜,他再次被那个关于部落覆灭、亲人罹难的噩梦惊醒,额间银纹灼热异常,青铜碎片也在怀中震动。他下定决心,来到了大祭司的住处。
大祭司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昏暗的灯火下,老人平静地看着他:“孩子,你感受到那召唤了,是吗?”
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困惑和盘托出。大祭司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雏鹰离巢,方能搏击长空。青石部落太小,这潭水,养不出真龙。你的路,与部落其他人不同。留下,你可能与部落一同埋葬;离开,去寻找那失落的机缘,或许还能为部落,为人族,争得一线生机。这不仅是逃避,更是一种……背负。”
大祭司的话,如同重锤,敲碎了禹心中最后的犹豫。“背负”二字,让他意识到离开的重量。这并非轻松的远行,而是将整个部落的命运扛在肩上,去未知的险境中寻找希望的火种。
“我明白了,大祭司。”禹的目光变得坚定,“我会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我想为部落再做一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禹没有声张自己的决定。他更加刻苦地修炼,同时凭借银纹的感知,仔细勘察部落周围的地形。他将几处可能被敌人利用的防御漏洞指出,并参与设计了几个隐蔽的陷阱和撤退路线。他还将自己在修炼噬荒诀和运用银纹力量时的一些粗浅心得,悄悄整理出来,留给了父亲石林和几位信得过的年轻战士,希望能对他们有所启发。
他尽可能地利用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在离开前,为部落增添一份微薄的保障。每一个布置,每一次叮嘱,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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