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言廷站在总部长官面前。
宽大的办公桌后,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陈部长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
“言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延迟执行?还是对黛茜这种罪证确凿、民愤极大的死刑犯?!”陈部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舆论已经沸腾!受害者家属每天都在追问行刑日期!国际观察团也在盯着!你现在告诉我,因为一个未经证实的、关于什么‘芯片’的猜测,就要推迟?证据呢?!”
“部长!”言廷站得笔直,眼神毫无退缩,“我的观察和她的生理反应就是初步证据!她对于核心信息的排斥和痛苦是非生理性的,极符合高级神经介入技术的特征!如果我们现在处决她,不仅仅是被剥夺了她的生命,更是让黛川可能在她脑中埋藏的秘密,包括其他受害者的信息、他的技术手段、甚至是他未来计划的线索,永远石沉大海!我们需要真相!”
“真相?!”陈部长猛地站起身,“法庭已经给了她真相!二十七项重罪!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用死亡偿还血债!而不是让你在这里搞什么‘神经科学探索’!”
“这不是探索,部长!”言廷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提高!
“这是摧毁黛川犯罪组织的关键一环!黛茜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她本身可能就是一座被锁起来的、活体证据库!强行提取可能会损坏数据,但如果我们能找到方法安全破解……”
“没有时间了!言廷!”陈部长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命令已经下达,流程已经启动。明天上午九点,执行死刑。这是最终决定!”
言廷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常规途径已经走不通了。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甚至可能断送他职业生涯的决定。
他缓缓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样式古朴、边缘有些磨损的金属徽章,轻轻放在了陈部长的办公桌上。
那是他已故父亲,一位备受尊敬的老警官留下的遗物,也代表着一段陈部长无法轻易拒绝的旧日情分和承诺。
“陈叔,”言廷换了一个称呼,声音低沉而沉重,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以我父亲的名义,以及我这些年所有的功绩和信誉作为担保。我只需要……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内,如果我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芯片存在及其价值,我自愿辞去一切职务,接受任何处分!但在这之前,请暂停执行!不能让真相被死亡掩盖!我请求您!”
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陈部长看着桌上那枚徽章,又看着眼前这个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如今却为了一个恶魔般的女人不惜押上一切的晚辈,脸色变幻不定。
他深知言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如此坚持,必然有其不容忽视的理由。
良久,陈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沉声下达指令:“通知司法执行局,原定于明日上午九时对重刑犯黛茜的死刑执行,暂缓。具体原因……列为高度机密。新的执行时间,等待进一步通知。”
放下通讯器,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言廷:“你只有七十二小时,言廷。这不是上级的命令,这是我个人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你知道后果。”
“明白!谢谢部长!”言廷重重敬礼,眼中闪过如释重负和更加坚定的光芒。他收起父亲的徽章,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决绝。
延迟执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特殊关押区。
当狱警通知黛茜行刑暂缓时,她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的动荡。
延迟?为什么?
是因为……言廷?是因为他说的……芯片?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漆黑深潭的石子,虽然未能照亮整个深渊,却无疑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注定走向毁灭的平静。她依旧被囚禁,依旧背负着血债,死亡只是被推迟,并非取消。
在这延迟的七十二小时里,“芯片”这个词语,以及言廷为此不惜对抗上级的行为,像一颗带着毒性的种子,在她被禁锢的大脑土壤里,开始悄然生根。
真相,似乎第一次露出了它狰狞却诱人的一角,而追寻它的代价,无论是于言廷,还是于她自身,都注定无比惨重。
而黛茜在这偷来的、充满未知和煎熬的时间里,将被迫面对一个更加残酷的问题:如果连她的思想和痛苦都不属于自己,那么,她到底是谁?
这七十二小时,是对她灵魂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拷问。
关键时刻,言廷赌上了他的前途和信仰,只为揭开一个被掩盖的真相。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顶着巨大的压力,争分!夺秒!
他深知,常规的医学扫描恐怕难以完全定位和解析那种可能由黛川掌握的特殊技术制造的芯片,他需要一个了解黛川技术底细、并且具备顶尖电子和生物接口知识的人。
他的目光,投向了同样被关押在高度戒备区,但罪名相对较轻、且拥有非凡技术背景的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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