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成了季博达唯一的伙伴。他像被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茧里,耳边充斥着陌生而急促的音节——那些喉音浓重的发音,带着奇特的节奏感,完全不同于他记忆中的任何语言。有时是几个女人高亢的交谈,有时是低沉男声的絮语,但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得令人抓狂。
作为重生者,最令他崩溃的是这具婴儿身躯带来的无力感。粗糙的麻布襁褓摩擦着他娇嫩的皮肤,每一次挪动都像被砂纸打磨。当带着腥膻味的乳汁强行灌入喉咙时,他总会条件反射地干呕——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和他成年人的味觉记忆在激烈对抗。某个深夜,当又被塞进散发着霉味的破旧摇篮时,季博达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这他妈就是重生者该有的待遇?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三十个日出日落,也可能是五十次喂食的轮回,直到某个清晨,一束刺目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他沉重的眼皮。季博达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只黝黑的小手——那皮肤黑得发亮,在阳光下泛着巧克力般的光泽。
卧槽?什么情况?他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大脑瞬间宕机。前世看过的各种孕期科普在脑海中闪回:这得是孕妇喝了多少酱油才能黑成这样?
耳畔又响起那些陌生的语言,这次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分辨。不是粤语绵软的尾音,不是川渝地区火辣的腔调,更不是云贵高原上悠扬的方言。这些发音带着某种原始的韵律,辅音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的。
直到一张布满汗珠的黑人女性脸庞突然凑近,季博达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卷曲的短发,饱满的嘴唇,还有那双盛满担忧的深棕色眼睛——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残酷的真相。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操,被那老头坑了!这特么是重生到非洲了?!
女人用长满茧子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嘴里念叨着可能是的词汇。季博达望着茅草屋顶缝隙里透进的阳光,闻着空气中混杂着泥土与香料的气味,突然很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说的自己。
季博达躺在粗糙的草席上,瞪着茅草屋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成年人的思维被困在这具婴儿身体里,这种荒诞感让他几乎发疯。他能感觉到自己细小的四肢在不受控制地抽动,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这种生理上的失控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
妈的,又要从吃奶开始重活一遍...他在心里咒骂着,却突然被自己的幼稚反应惊到。作为一个重生者,这不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吗?季博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用成年人的思维分析现状。至少这次,他不必再经历青春期那些愚蠢的迷茫,不用在人生的岔路口犹豫不决...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个优势才对。
但当他试图转动脖子观察周围环境时,脆弱的颈部肌肉立刻发出抗议。这种无力感让他咬牙切齿——重生者的经验在这种生理限制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那种带着奇特弹舌音的发音方式让季博达竖起耳朵。他努力捕捉每一个音节,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对应语系。不是英语那种圆滑的连读,也不是法语优雅的小舌音,更不像西班牙语热烈的卷舌。这些发音粗粝而原始,某些词汇甚至带着野兽般的喉音。
见鬼了...季博达在心里暗骂。这语言听起来就像是直接从石器时代传承下来的,他甚至怀疑这是某个与世隔绝的部落方言。当女人用粗糙的手指逗弄他的下巴时,季博达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不仅重生到了非洲,还可能重生到了非洲最原始的角落。
茅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夹杂着某种他从未听过的鸟叫。热浪裹挟着尘土的气息从门缝涌入,混合着女人身上浓郁的体味。季博达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纪录片——关于非洲某个还在用长矛狩猎的原始部落。
那老头绝对是故意的...他盯着自己黝黑的小手,一种被命运戏弄的荒谬感油然而生。但随即,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在这种环境下,他前世的那些知识和经验,到底还能派上多少用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重生之我是驻韩美军黑人司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