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达的指尖还停留在树皮地图的问号上,耳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枪声刺穿。
哒哒哒——!
那声音不是训练时的单发射击,而是连发的扫射,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中混杂着土狼般的叫骂。
季博达后颈汗毛炸起,瞳孔骤缩
猛地蜷身滚到油桶后方,碎木屑和沙土随着弹着点溅在脚边。三秒前还在打盹的其它孩子突然惊醒,额头撞在铁皮墙上发出的闷响。
起来!猪猡们!
铁手踹开营房门的力道让整个铁皮屋都在震颤。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照出腰间新换的弹链——黄铜弹壳在月光下像一串死神念珠。
童子军们被枪托驱赶到空地。季博达注意到:
疤眼正往卡车上扔捆扎好的RpG(火箭筒发射器)
厨房老嬷嬷的尸体歪在井台边,砍骨刀还插在胸口
帕帕将军的帐篷已经烧成橘红色骨架
这是兵变?突袭?还是黑吃黑?
铁手揪住季博达的衣领甩进队列,同时砸来一把温热的AK-47:你的枪,你的命!
枪管还残留着上一任使用者的体温。季博达低头检查——
- 保险栓磨损严重
- 准星歪斜约15度
- 弹匣里只有17发子弹(不是标准的30发)
心道 他们连送死的装备都克扣
二十多个孩子被塞进卡车货厢。季博达的背紧贴着滚烫的金属板,卡车引擎咆哮的瞬间,季博达的鼻腔灌满柴油废气。随口问了一下旁边年长一些来的更早的老童子军:咱们这是去哪?
圣...圣城。这个高个子的老童子军似乎已经瞳孔扩散扩散,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季博达手背上,帕帕爸爸说...去天堂的门票...”
在卡车轰鸣的掩护下,季博达开始秘密行动:
记住沿途地标:
- 被烧毁的联合国车辆(联合国的标识季博达还是知道的)
- 倒悬在树上的牛尸(蛆虫像活的珍珠项链)
- 突然出现的柏油路(意味着接近城镇?)
季博达心里盘算着车速约40码,下次急转弯时或许.
出发前狗腿子给大家发了药剂,季博达看来似乎是一种类似于咖啡因的药品,肯定不是毒品,那玩意儿价格昂贵不可能被送到这里来。
当其他孩子因药物开始亢奋吼叫时,季博达把脸埋进臂弯假装颤抖。
季博达的牙齿正悄悄锯断车厢帆布绑带,舌尖尝到铁锈味的血——
不是恐惧,是精确的愤怒。就像前世拆解钟表时,对每个齿轮咬合角度的偏执。
卡车突然碾过尸坑的颠簸中,一发子弹从德彪裤袋滑出。季博达用脚背接住它,在阴影中辨认出弹壳底部的铭文: 7.62x39mm 1999
(终于有个确凿的数字——但这足够定位地狱的坐标吗?)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晨光像瞄准镜的十字线,缓缓框住他们驶向的血色黎明。
卡车终于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季博达的膝盖狠狠撞在车厢铁板上,淤青透过单薄的裤料渗出一片紫红。天已经大亮,炙热的阳光直射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下车!快!别磨蹭!”
铁手粗暴地拽开帆布帘,刺眼的阳光像一柄利刃捅进车厢。季博达眯起眼睛,瞳孔在强光中收缩,视线逐渐聚焦——
眼前是一片城郊的景象。
低矮的砖房排列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两侧,屋顶上歪斜地架着锈蚀的铁皮和卫星天线。虽然简陋,但比起部落里的茅草屋和童子营的铁皮棚,这里显然“文明”得多。远处,几栋稍高的水泥建筑上还能看到斑驳的广告牌,油漆剥落,但依稀能辨认出某个啤酒品牌的标志——一个金发女人举着酒杯,笑容早已被弹孔撕裂。
季博达心道这是哪?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橡胶和腐烂食物的气味,但隐约还能嗅到一丝油炸面团的香气——附近肯定有集市。季博达的胃袋猛地抽搐,已经记不清上一顿正经饭是什么时候了。
被驱赶下车的孩子们像一群受惊的牲畜,茫然地挤在一起。
疤眼却反常地兴奋,不停摆弄着手里那把锈迹斑斑的手枪,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使用它。
季博达则是稳如老狗,不说话,也不活动。
铁手和几个武装分子端着枪,像牧羊犬一样把孩子们围在中间,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他们的后背。
“列队!往前走!谁敢跑——”
一声枪响突然炸裂,子弹打在最近的一棵树干上,树皮爆开,木屑飞溅。几个孩子吓得尖叫,季博达却注意到——
开枪的人手指根本没扣扳机。
季博达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快速扫视周围,试图捕捉更多信息:
1. 路标:不远处有个歪斜的指示牌,上面用模糊的法语写着“centre Ville 5km”(市中心5公里)。
2. 车辆:几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路边,其中一辆的车牌被泥巴糊住,但隐约可见“**RN**”开头——可能是“République du Niger”(尼日尔)或“République du congo”(刚果共和国)的缩写。
3. 行人:几个瘦骨嶙峋的当地人躲在窗后窥视,看到武装分子后立刻拉上窗帘。
季博达得理,目前这里不是前线,但也不是完全的安全区。
季博达的胃再次发出抗议,但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铁手扔过来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面包,他接住,掰成两半,悄悄塞了一半给一旁的小姑娘。
小女孩抬头看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大得吓人。她没说话,但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像是一种无言的感谢。
俺也想走啊,可不是现在,得想办法逃,绝对不是现在……
远处,一辆破旧的蓝色皮卡驶过,车斗里堆满了麻袋,隐约能看到“Aide humanitaire”(人道主义援助)的字样,但已经被划掉,涂上了某种武装组织的标志。
机会?陷阱?
季博达低下头,藏起眼中的计算。
武装分子开始驱赶他们向前走,目的地不明。
季博达的脚步机械地移动着,但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这是刚果(金)的城郊,那么最近的国际力量可能在金沙萨。
如果是尼日尔,或许可以往尼日利亚边境逃。
但如果是中非共和国……
季博达的思绪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引擎声打断。
三辆武装吉普从街角冲出,车顶架着重机枪,挡风玻璃上贴着帕帕将军的肖像。
“快!上车!政府军打过来了!”
混乱中,季博达被粗暴地推上其中一辆吉普。引擎咆哮,轮胎卷起漫天尘土。
在车子冲出去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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