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季博达已经站在河岸高处的岩石上,展开那张边缘磨损的军用地图。泛黄的纸面上,几条蓝色水系像血管般蜿蜒延伸,而他们所在的位置,被他用炭笔标了一个小小的叉。
“太偏了……”
季博达眯起眼睛,平展了一下地图上。
“最近的村镇在东南方……至少四十公里。”
“而老营地,正好卡在中间。”
“至于附近村落,地图上没有,季博达也不觉得自己能找到。”
风突然转向,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焦味。季博达的鼻翼微微抽动——不像是草木燃烧的气息,而是橡胶焚烧的刺鼻味道。
看了一眼营地的火堆。
他收起地图,转身走向营地。小红和老鼠已经整装待发,腰间的水壶和弹匣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狂龙和丧彪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不甘——他们也想跟去,但季博达的命令不容置疑。
三人沿着干涸的河床前进,脚步轻得像三只觅食的胡狼。小红打头阵,她的身形最瘦小,却能精准地避开每一丛会发出声响的枯草。老鼠负责断后,时不时蹲下抹平足迹,偶尔还会故意留下几个指向错误方向的脚印。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风化岩的阴影下休整。扫视着远处的地平线。老营地应该就在两公里外。
季博达带着小红和老鼠探查了一番后,发现老营地还是没人来过,便返回了新营地。
夜色如墨,新营地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偶尔迸出几点火星。季博达背靠着一块风化岩,指节轻轻叩击着AK-47的枪托,眼神沉冷如铁。
“回去?还是留下?”
老营地是空的,没有埋伏,没有陷阱——但那里也是帕帕和政府军都知道的地方。回去,意味着暴露在敌人的视野里;不回去,则要在这片远离水源的荒野继续挣扎。
“收拾东西。”季博达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决。
四个孩子同时抬头,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却警觉的脸。
“回老营地?”丧彪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猎刀。
季博达点头,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回去。”
“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凌晨时候,五人悄然离开河岸营地。
狂龙走在最前,枪口始终指向黑暗中的可疑阴影。小红负责抹去足迹,用枯枝扫平泥土上的脚印。老鼠拉着小拉车,上面有肉干和其它物资。丧彪断后,时不时停下,耳朵贴着地面倾听远处的动静。
季博达走在中间,手里攥着一根燃烧缓慢的树脂木条,微弱的光亮刚好够他们辨认方向,却不会暴露行踪。
“帕帕的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时候回去。”
“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会继续躲藏。”
夜风呜咽,远处偶尔传来鬣狗的嚎叫,但整片草原似乎都在沉睡。
黎明时分,老营地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烧焦的帐篷骨架依旧矗立,地面上用白灰画的箭头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季博达抬手示意停下,四人立刻散开警戒,枪口指向不同方向。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话。
季博达独自上前,蹲下身,指尖轻轻擦过地面——没有新鲜的脚印,没有弹壳,甚至连虫鸣都恢复了正常。
“他们真的没再来过。”
他站起身,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四个孩子迅速行动起来——
- 狂龙检查了四周的陷阱,确认没有被动过。
- 小红钻进半塌的帐篷,翻出之前藏匿的备用弹药。
- 丧彪爬上警戒楼,架设了望点。
- 老鼠则开始重新生火,用干燥的苔藓和枯枝点燃了新的篝火。
季博达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扫过这片熟悉的废墟。
“他们以为我们会被吓跑……”
“可我们回来了。”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营地已经焕然一新。
烧焦的帐篷被拆掉,换成了更隐蔽的掩体,说是掩体不过是在铁皮围挡里面把帐篷用石头垒起来。地面上挑衅的箭头被刻意保留,但周围埋设了警戒线。季博达甚至让老鼠在显眼处丢了几件破烂衣物,伪装成仓促撤离的假象。
“季博达……”小红走过来,手里捧着刚煮好的肉汤,“他们真的会再来吗?”
季博达接过木碗,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
“会。”他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但下次来的,不会是侦察兵。”
四个孩子沉默地围坐在火堆旁,各自擦拭着武器。没有人害怕,没有人退缩——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季博达看着他们,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猎物?不……”
“现在,我们才是猎人。”
远处的天际线上,秃鹫仍在盘旋,但它们注定要等更久了。
烈日炙烤着营地,季博达蹲在地上,用匕首在沙土上画出一道道线条。
“不是随便堆石头。”他的声音低沉,手指点了点地面,“要交错垒砌,像鱼鳞一样,一层压一层。”
四个孩子围在旁边,脸上沾满尘土,眼睛里却闪烁着专注的光。他们面前已经堆了不少从河床搬运来的石块,大小不一,棱角分明。
机枪子弹能打穿37厘米的砖墙……
但一米厚的石墙,就算是12.7毫米重机枪,也得啃上一阵子。
季博达站起身,走向营地中央的帐篷。这里将是最后的防线——如果帕帕的人攻进来,这里就是他们一个保命的东西。
“开始吧。”
狂龙和丧彪负责采石。他们沿着干涸的河床行走,寻找足够坚硬的花岗岩块。狂龙用铁钎撬动岩层,丧彪则用藤条捆扎石块,两人配合着将一块块沉重的石头拖回营地。
太慢了……
季博达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皱了皱眉。他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示范性地斜插进土层。
“这样。”他用力一压,石头稳稳卡进地面,“不用全用大石头,小的填缝隙。”
小红和老鼠负责垒砌。老鼠的手最巧,他能精准地找到石块之间的契合点,用泥浆填补空隙。小红则负责调整角度,确保每一层石头都向内倾斜,形成稳定的斜面。
到了傍晚,围墙才垒了不到半尺高。
狂龙瘫坐在地上,揉着酸痛的胳膊:“季博达,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季博达没回答,只是丢给他一块烤好的肺鱼肉。
三天……或者十天
“可如果帕帕的人在这时候打过来,我们就完了。在吃饭睡觉的时候只需要一发子弹。”
说着话,季博达比划了一下。
第二天,季博达改进了方法。
他用木棍和藤条做了简易的杠杆,让搬运大石头轻松了不少。丧彪发现了更高效的方式——用小拉车装碎石,一次能拖回更多材料。
小红和老鼠的垒墙技术越来越熟练。石头之间的泥浆不再是胡乱涂抹,而是像真正的石匠一样,用木片刮平,确保每一处接缝都密不透风。
中午时分,季博达突然叫停。
他走到墙边,抽出匕首,猛地刺向石缝——刀尖卡在两层石头之间,只刺入不到三厘米。
“不够……”
他拔出刀,指向一处松动的石块:“这里重做。”
老鼠咬了咬嘴唇,但还是立刻动手拆掉那一截,重新垒砌。
“机枪子弹不会留情,墙有一处薄弱,全都得死。”
第五天黄昏,石墙终于完工。
一米厚的矮墙环绕着帐篷,石块交错咬合,泥浆干涸后坚硬如混凝土。季博达站在墙外,举起AK,对着墙面打了一梭子。
“砰砰砰——!”
碎石飞溅,但子弹只打穿了最外层,卡在中间的石块里,未能贯穿。
“够用了。”
四个孩子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但眼神里透着骄傲。这堵墙是他们一石一石垒起来的,是他们的盾牌,他们的堡垒。
季博达走过去,拍了拍丧彪的肩膀,又揉了揉小红的脑袋。
“干得好。”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四个孩子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
当晚,五人围坐在石墙内的篝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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