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死亡之海沿岸,一路向西,地貌开始发生变化。荒芜的戈壁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植被也变得茂密起来,出现了大片罗辰从未见过的、叶片呈现出暗紫色或灰黑色的奇特树林。空气中的灵气属性也偏向阴寒,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死寂气息。
这里已经接近大陆西部有名的险地——幽冥峡谷的辐射范围。
罗辰与仙儿一路行来,速度极快。突破到武尊五重后,罗辰对风雷翼的掌控更加精妙,速度提升了三成不止,即便带着仙儿,日行数万里也是等闲。仙儿依旧那般轻松惬意地跟随着,仿佛毫不费力。
数日后,两人在一片怪石林立、阴风呼啸的山脉前停下。根据罗辰的感应和购买来的地图显示,穿过这片阴风山脉,便是真正的幽冥峡谷地界。
山脉之中,不仅环境恶劣,阴风如刀,能削骨蚀魂,还潜伏着许多阴属性的妖兽,诡异而难缠。
罗辰决定在此稍作停留,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再进入幽冥峡谷。他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谷,布下阵法。
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回顾着从死亡之海到如今的经历与收获。尤其是新提升的力量和对空间法则的更深领悟,需要时间沉淀和熟悉。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施展空间穿梭。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山谷的另一端,距离超过百丈!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空间波动,比起之前需要明显蓄力且会留下痕迹的空间穿梭,高明了不知多少。
“还不够……圆融。”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罗辰转头,看到仙儿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正静静地看着他。
“哦?哪里不够圆融?”罗辰虚心请教。他虽然自信在同阶中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已属顶尖,但深知仙儿的眼界远非自己可比。
仙儿伸出纤指,指向罗辰刚才穿梭的轨迹终点,那里空气中有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感知的紊乱,她轻声道:“这里……空间愈合的……太快,你强行挤出来……像石头……扔进水里的……波纹。”
她的比喻很形象,也很直接。罗辰仔细感知,确实如此。他的空间穿梭,更像是以强大的力量强行破开空间,完成移动,虽然速度快,但会对穿梭点的空间结构造成极其细微的冲击和扰动。这种扰动在低层次战斗中无伤大雅,但若遇到同样精通空间之道或者感知极其敏锐的对手,便可能被捕捉到痕迹,甚至加以反制。
“那该如何改善?”罗辰追问。
仙儿偏着头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她抬起手,对着前方空处轻轻一划。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罗辰却清晰地“看”到,她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如同温顺的水流般自然地向两边分开,形成一条短暂而稳定的“通道”。她一步踏入,出现在另一端,而那条空间通道则在她离开后,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瞬间弥合,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要像……水里的鱼……顺着水流……游过去……不要……砸开水。”仙儿回到罗辰身边,空灵的眸子看着他,努力解释道。
罗辰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顺着水流!不要砸开水!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之前对空间法则的运用,更多的是“力”的层面,以强大的力量去支配、改变空间。而仙儿展示的,则是“道”的层面,是融入空间,顺应空间的规则,成为空间的一部分,从而实现真正无痕无迹的移动!
这其中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别!
他立刻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仙儿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划、一步。他尝试着放空心神,不再以力量去强行破开空间,而是用自己的神识、用自己的混沌时空真气,去细细感知周围空间的“脉络”和“流向”,尝试着去“融入”,去“顺应”。
一开始极其困难,习惯了以力破巧的他,很难立刻转变思路。但他拥有混沌神魔体,对天地法则的亲和力极高,再加上之前炼化“法则碎片”打下的雄厚基础,以及仙儿那直指本质的演示,他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他不断地尝试,失败了就重新再来。仙儿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偶尔在他气息明显走岔或者过于急躁时,会轻声提醒一句:“慢一点……感受它……”
三天三夜,罗辰不眠不休,完全沉浸在对这种全新空间运用方式的感悟之中。
终于,在某一刻!
他并未刻意运转真气,只是心念微动,身体便仿佛化作了无形之物,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周围的空间脉络之中,顺着那无形的“水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山谷的另一端。
整个过程,圆融无瑕,无迹可寻!甚至他感觉自己对真气的消耗都降低了许多!
就在他成功掌握这种更高级空间穿梭技巧的瞬间,他体内因为之前突破而尚未完全平复的混沌时空真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和淬炼,变得更加凝练、精纯,与空间的契合度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气海震荡,壁垒自开!
一股比之前突破时更加沉稳厚重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武尊六重,水到渠成!
这一次的突破,并非依靠外力的灌注,而是源于对“道”的领悟带来的本源提升,根基无比扎实!
罗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欣喜与感激。他看向仙儿,深深一礼:“多谢指点!”
仙儿看着他,纯净的眸子里也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为他感到高兴。她轻轻摇了摇头:“是你……自己领悟的。”
罗辰明白,若无仙儿那画龙点睛般的演示和提醒,他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触摸到这一层境界。这份恩情,他记在了心里。
实力再次大进,且掌握了更精妙的空间手段,罗辰对探索幽冥峡谷,信心更足了。
“我们出发,去幽冥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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