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工代赈”的计划,运转得远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高效。
短短两日,塌方的山路竟清理出大半。
照此进度,再需一日,大军便可重新启程。
然而,光芒越是耀眼,投下的阴影便越是深邃。
总有些人的眼睛,会被这光芒刺痛,想着没事找事。
这日午后,御帐外,一阵压抑的骚动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事关国本,事关君威,臣,不得不奏!”
一个苍老却执拗的声音穿透帐帘,撕裂了风雪。
戚清辞正靠在榻上,美滋滋地研究着系统商城里新上架的几种保命道具,算着自己最近收获的吐槽值,冷不丁被这声音搅了兴致,眉头一皱。
【谁啊?这么头铁,敢来打扰狗皇帝午休?不要命了?】
晏北玄放下手中的一卷前朝地方志,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吐出四个字。
“让他进来。”
帐帘掀开,一名身着青色御史官服,须发半白的老臣走了进来。
他面容清瘦,手持笏板,步履方正,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眼神死板,带着股陈腐的戾气。
正是随驾的御史大夫,王正。
朝中有名的“老炮筒”,人如其名,以刚正闻名,也以迂腐着称。
王正一进帐,目光便如利箭般,直刺病榻上的戚清辞,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与敌意。
【哟,老古董来了。】
【看这眼神,是专程来找我茬的。】
戚清辞瞬间来了精神,开启备战模式,这老头的嘴不是盖的,紧张一开口就是仁义道德,说的人脑壳痛。
王正对着晏北玄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随即猛地直起身,声音在帐内回响。
“陛下!臣,有本奏!”
“讲。”
晏北玄的语气平淡无波。
“臣要弹劾镇国将军,戚清越!”
此言一出,帐内伺候的内侍们呼吸一滞,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戚清辞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连点铺垫都没有。
【弹劾我?我最近KpI超额完成,五星好评啊!难道是我昨晚在心里骂他骂得太狠,被他听见了?不可能吧,有一个狗皇帝能够突破系统的保护机制,再来一个那就不是bug,是事故了。】
“弹劾戚将军?”
晏北玄的唇角,出现了极淡的弧度,眼底却冰冷一片。
“他何罪之有?”
“戚将军有两大罪!”王正的声音陡然拔高。
“其一,玩弄权术,不务正业!身为武将之首,国之柱石,本应专于军务,精于战阵。他倒好,在此地不想着整肃军纪,反去大搞什么‘以工代赈’!此乃地方文官之职,非武将之责!此等行径,是为玩忽职守,更是为收买民心,其心可诛!”
戚清辞差点笑出声。
【好家伙,我辛辛苦苦给你解决麻烦,让你能早点滚回都城享受,到你嘴里就成了不务正业?这老头是嫉妒我抢了他风头,还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晏北玄没有说话。
他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叩。
叩。
那声音不重,却一下下砸在帐内所有人的心尖上。
王正深吸一口气,看向戚清辞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厌恶。
“其二,蛊惑君心,恃宠而骄!”
“陛下!自古君臣有别,上下有序。可连日来,陛下对戚将军……恩宠太过,甚至同帐而居,亲手伺候。此举,已然远超君臣之礼!”
“如今军中流言四起,皆言戚将军以……以色侍君,换取荣宠!长此以往,君威何在?朝纲何存?”
“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为万世清名计,立刻斥责戚将军,并与其保持距离,以正视听!”
话音落下,御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以、色、侍、君!
戚清辞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羞辱!
这是对他,对他兄长名节的,赤裸裸的践踏!
他可以忍受晏北玄的逼迫,可以忍受这具身体的病痛,但他绝不能忍受,自己和兄长的清白名声,被人如此污蔑!
要知道他大哥现在昏迷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都是因为保护大晏才被小人算计的结果。
戚清辞猛地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要去撕烂那老匹夫的嘴。
【老不死的!你他妈血口喷人!老子清清白白,什么时候以色侍君了?明明是狗皇帝强迫我的!】
【我哥一世英名,要是被你这几句话给毁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脸色涨得紫红,喉咙里呛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就在他理智即将崩断的前一刻。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御座上传来。
是晏北玄。
那笑声很低,很冷,落在王正耳中,却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晏北玄站起身。
他没有看王正,而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戚清辞的榻边。
在王正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晏北玄弯下腰,伸出手。
他的动作轻柔,带着情人耳语般的亲密,拂去了戚清辞额前因激动而散乱的一缕碎发。
那姿态,亲昵得令人心悸。
旁边一名小内侍甚至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抽气声,又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王御史。”
晏北玄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臣……臣在。”
王正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作为看着晏北玄是如何作为皇位的老臣,太熟悉晏北玄现在这个状态了。
晏北玄要大开杀戒了,而那个人很大概率就是自己。
“你说,朕的将军,玩弄权术,蛊惑朕心?”
晏北玄的指尖冰凉,若有似无地划过戚清辞滚烫的脸颊,那温度的反差,让戚清辞的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他转过头,那双幽暗的凤眸,终于落在了王正那张惨白的脸上。
“朕的将军,为国征战,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他于病榻之上,仍不忘为朕分忧,为国解难,你却说他是不务正业?”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字字清晰。
“至于恩宠……”
晏北玄的目光,重新回到戚清辞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伪装的温柔,而是一种赤裸的,不加掩饰的占有和宣告。
他当着王正的面。
伸出拇指。
按上了戚清辞因愤怒而紧抿的、苍白的唇。
然后,缓慢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那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朕的功臣,朕的爱将。”
“朕想如何恩宠,便如何恩宠。”
“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轰!
王正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陛下……陛下这是……
他这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
他承认了对戚将军的“恩宠”。
晏北玄懒得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只冷冷吐出三个字。
“拖出去。”
萧烈立刻从帐外进来,面无表情地架起已经吓傻的王正,像拖一条死狗般,将他拖离了御帐。
帐内,重新恢复安静。
戚清辞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他的脸,他的唇,还残留着晏北玄指尖冰凉又灼人的触感。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
晏北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暧昧到极致的方式,来维护自己?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君主对臣子的偏爱。
这更像是一种……霸道而强势的圈禁。
他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戚清越,是他的所有物。
戚清辞猛地抬起头,晏北玄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
戚清辞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试探,不是玩味,也不是欣赏。
那是一种黑暗的,偏执的,燃烧着势在必得火焰的欲望。
那是带着情欲的眼神。
意识到这一点,戚清辞一激灵,直接伸手将压着自己的晏北玄猛地的一推。
晏北玄被推的一个踉跄。
戚清辞顾不得这样做的后果,心里全是恐惧。
自己之前所害怕的,不过是身份暴露,是欺君之罪,连着戚家被问罪。
而现在,他感到了一种全新的,更加具体,也更加致命的恐惧。
这份恐惧,它只关于眼前这个男人。
关于这个男人眼中,那份让他不寒而栗的,名为“占有”的欲望。
局面,已经失控了。
就在这时,晏北玄回到书案,端起案上早已备好的药碗,向他走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帐内响起。
“将军受惊了。”
他走到榻边,竟是顺势坐了下来,床榻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一种危险的程度。
他用汤匙搅了搅温热的药汁,舀起一勺,递到戚清辞唇边。
“药,该喝了。”
晏北玄凝视着他,眼底的占有欲不再掩饰,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与……一丝诡异的温柔。
“朕,亲自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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