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建议,
赵孟静继续道:先将史钧收监,待陛下御览过会审记录与名册后,再审不迟。
他可不是傻子。
这名册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沾上谁倒霉。
有些事,看见了就是祸端,看不见才是福分。
他赵孟静能平平稳稳多年,靠的就是这份该瞎时就瞎的本事。
这便是不粘锅的觉悟。
齐敏这点跟他比起来,简直像个新兵蛋子。
只见齐敏一时语塞,脸色阴晴不定。
他总不能当众说出不能让陛下先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若真这么说了,恐怕他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齐敏暗自咬牙,这才真正意识到赵孟静的难缠之处。
此人不仅油盐不进,更是把誉王先前的暗示当成了耳旁风。
想到这里,齐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却又不得不强压怒火。
严公公,您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办呢?
齐敏改为问严嵩意见。
严嵩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笑眯眯道:齐大人说笑了。咱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哪懂得这些办案的规矩。”
你们决定就好,咱家就不妄加评论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齐敏气得胸口发闷。
他死死盯着严嵩那张堆满假笑的老脸,心中不禁暗骂。
你踏马刚才插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死阉狗!
堂上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赵孟静垂手而立,神色淡然。
严嵩悠然品茶,仿佛置身事外。
齐敏则是脸色铁青,进退维谷。
沉默片刻之后,齐敏终于阴沉着脸开口。
既如此,那史钧暂押候审,我们一同去面见陛下。
如此甚好!赵孟静朗声笑道。
一行人匆匆来到养心殿外,远远便看见御马监掌印太监陈纯已在殿外恭候。
见几位重臣联袂而来,陈纯连忙上前行礼。
几位大人此时前来,可是有要事?
赵孟静上前一步,拱手道:劳烦陈公公通禀,臣等已取得史钧供述的名册,事关重大,特来呈请陛下御览。
哎哟,这可真是不巧。
陈纯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赵大人、齐大人、严公公,陛下龙体欠安,特意嘱咐今日不见任何人,诸位请回吧!
陈公公!
赵孟静神色一凛。
此案牵涉朝廷重臣,耽搁不得,还望公公再行通禀!
陈纯连连摆手:二位大人可莫要为难奴婢,陛下的口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违抗啊!
放肆!
一旁的齐敏突然厉声喝道:本官看你是存心阻拦,不让我等面圣。
陈纯闻言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
“谁存心阻拦你了,齐大人,你们可以这山望着那山高,我不行,我头上只有一片云。”
齐敏也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怒目圆睁,厉声道。
好,那我今日就在这殿外候着,等到陛下见我为止。
赵孟静见状连忙上前,温言相劝。
齐大人息怒,既然圣躬违和,不如我们先去请人鉴定这名册真伪,待晚些时候再来觐见也不迟。
齐敏面色阴晴不定,但赵孟静给了台阶,他不得不下,最终只好重重一甩袖袍。
哼,既然赵大人这么说,那也只好如此。
待几位大臣悻悻离去,陈纯连忙转身入殿复命。
养心殿内,朱厚聪正倚在龙榻上把玩着一本奏折。
听闻陈纯禀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一个赵孟静,好一个不粘锅。
这是要把烫手山芋甩给朕啊!
想让朕来明断这名册真伪,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是朕的意思。
朕岂会上当。
“他们若再来,继续挡在外面。”
“是,主子!”
第一天,赵孟静等人无功而返。
翌日,待确认名册所用纸墨确为几年前的旧物后,几人再度入宫求见。
陛下今日尚未好转。
陈纯立在殿门外,恭敬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齐敏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这都第二天了,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赵孟静却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袖,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自然也只能这么办。
他转向陈纯,温声道:劳烦公公转告陛下,臣等明日再来。
这分明就是赵孟静的字诀。
皇帝一日不见,案子就一日不能了结。
反正自己不能得罪皇帝。
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对自己越有利。
齐敏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三司会审非他一人说了算,更何况赵孟静句句以陛下为由,让他无从反驳。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名册一事竟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京城。
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赵孟静等人取得名册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一层诡异的氛围中。
又过一日,更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帝龙体抱恙,至今未曾御览名册。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席卷全城。
与此同时,江左盟的黎纲火速将这一连串变故禀报给了梅长苏。
你是说,皇帝抱恙,至今未曾御览名册,所以案子迟迟不能了结?
梅长苏听完禀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煞白,急忙追问道。
黎纲神色凝重地点头。
宗主您别激动,消息确实千真万确。
这消息从何而来?梅长苏强压住咳嗽,声音微哑的问道。
如今满城风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梅长苏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猛地站起身:不好!史钧有危险!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只好扶着桌案,眼前一阵模糊,顿时冷汗淋漓。
黎纲连忙过来搀扶他,却被其一把推开。
快,立刻通知誉王,咳咳咳…请他即刻赶往刑部,咳咳咳…强压齐敏、赵孟静等人结案!”
“否则,咳咳咳…迟则生变!
黎纲见梅长苏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当即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同时大声对飞流说道:“飞流,快去找晏大夫来。”
梅长苏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看向了碳炉。
准确来说是看向其中已被烧成灰烬的木牌。
他低声喃喃:怎会如此!
陛下为何突然抱恙?
这背后还有谁在推波助澜?
难道是请动那位大宗师的势力也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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