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失魂落魄地走回花店，脚步虚浮。
“林哥哥，你回来了呀？林阿姨呢？”楚浅歌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抱着刚修剪好的灵花迎了上来，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刚学会修剪 “月光铃兰”，想得到林白的夸赞。
“没事，她……一会儿就回。”林白的嗓音干涩，眼神黯淡得没半点光。
“林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楚浅歌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语气里满是担忧。
林白没应声，径直绕过她上楼了。
不一会就听到“砰——”一声闷响，房门被狠狠关上。
“林哥哥……”楚浅歌望着突显阴暗的楼梯，小声呢喃着。
林白进入房间内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后背砸得床垫发出闷响。
他平躺着，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
“丹老，你还在吗？”过了许久，他才用沙哑的嗓子轻唤。
枕边的鸿蒙玉佩静静躺着，泛着微弱的光，往日里那个絮絮叨叨的苍老声音早已消失——丹老为了护他，早就燃尽残魂陷入了沉睡。
不知躺了多久，林白的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人总是在情绪达到极点时起飞，开心了起飞，更何况现在忧郁的时候。
所以林白又忍不住起飞了一次。
“我究竟是谁？我的父母到底在哪？顾北辰为什么那么强？他说我有诡异手段，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做错了吗……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个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窒息。
楼下忽然传来开门的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浅歌，小林没回来吗？”林舒瑶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回来了，林姨。”楚浅歌小声应着，“他好像不太高兴，一回来就进里屋了……林哥哥到底怎么了呀？”
“嗨，还能怎么，就是回来得太晚，被我训了几句，闹脾气呢。”林舒瑶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语气尽量放得轻松。
她顿了顿，又说：“这天色都黑透了，浅歌要不你今晚先住这儿？”
“嗯嗯！”楚浅歌乖巧地点头，眼里却还惦记着里屋的林白。
林舒瑶先给楚浅歌收拾好客房，又端了杯温水走上楼梯。
她轻轻敲响林白的房门：“小林，你还好吗？”
屋内没传来任何回应。
“开开门，咱们聊聊，好吗？”她又敲了敲，声音放得更柔。
还是没动静。
林舒瑶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3！2！1！”
“唰”的一声，房门猛地被拉开。
林白站在门口，精神萎靡，仿佛被掏空了身体。
他在看到林舒瑶的那一刻，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突然爆发，声音带着哭腔质问：“妈，我……我真不是你亲生的吗？”
那句“妈”喊出口时，他自己都觉得生硬又陌生。
林舒瑶面色微变：“浅歌还在客房，进屋说。”
她走进屋内，径直走到窗边，背对着林白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夜色像墨汁一样浓，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我姐的孩子，当年她把你托付给了我。为了让你能安心长大，我才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养。”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白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猛地插进头发里。
“那我爸妈叫什么名字？他们在哪？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你？还有仙都林家，你到底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涌出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妈妈叫林柔，已经死了。”林舒瑶的声音顿了顿，“至于你爸……他不配被你叫爸。其他的事，你现在还不用知道。”
当提到那个男人时，语气里多了几分冰冷。
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白，柔声说：“我只能告诉你，只要我在，就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至于其他的，等你再长大些，有了自保的能力，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
“长大些？有实力？”林白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刺耳。
“我被顾北辰像狗一样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清月看我的眼神全是厌恶；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让我等？等多久？等我被人打死了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吗？”
林舒瑶看着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那点愧疚渐渐淡了。
原本她还心疼林白从小没了母亲，可此刻看着林白这怨天尤人的模样，那股子像极了萧战龙的偏执和戾气，让她心里的厌恶忍不住涌了上来。
她对林白好，是因为他身上流着姐姐的血，但他也有那个畜生的血脉。
“你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林舒瑶的声音冷了几分，语气里满是失望。
“这……”林白愣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在他的预想里，林舒瑶应该会安慰他、顺着他，可现在她的语气里全是指责，甚至带着一丝要动手的冷意，这让他瞬间慌了神。
林舒瑶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不管怎么说，他是姐姐唯一的念想。
“你好好休息吧，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对你没好处。”
说完，她转身走出房间，顾北辰临走时说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她一直以为这孩子乖巧，可如今……
房门关上的刹那，林白再次瘫倒在床上，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种狠戾取代。
在一座表面光鲜却透着腐朽气息的庄园深处。
萧战龙破关而出，周身黑气翻涌，竟已达到圣王境八重。
刚出关他便得知林柔被林家逼死的消息。
“阿柔已死，我要林家陪葬……” 他低吼着，声音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整个庄园都在跟着颤抖。
“呵，这会儿倒知道装深情了，别在我们面前演这一套。” 角落里的罗夜抱臂讥讽，他向来瞧不上萧战龙这种货色。
萧战龙猛地转头，眼中杀意暴涨，抬手就要动手，罗夜也瞬间蓄力，周身黑气翻涌。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古堡内的烛火被这股气势震得剧烈摇曳。
“教主！” 古堡内众人齐刷刷躬身恭迎，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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