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在系统觉得凌循已经很稳定的时候,休憩之地终于出现了新的门。
凌循扯了扯嘴角,抬头注视着前方那扇逐渐凝聚成形的破旧木门,门板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裂纹,熟悉的齿轮状印记在门把附近一闪而过,示意凌循可以出发了。
此时她体内的燥热其实并没有褪去,与其说是燥热,不如说是怒火,被顾曦耍了的怒火。
没关系的,她在心里跟自己说着,顾曦就在前方的世界里,她会把她找出来,让她付出代价。
不再犹豫,凌循伸出手,无声地转动门把,迈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砰”
沉重的落地声在狭小空间内回荡。
凌循整个人摔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后脑传来阵阵钝痛,左侧脸颊更是火辣辣地疼,她的舔了舔嘴唇,尝到了明显的铁锈味。
凌循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抗议,压下眩晕感,她缓缓睁开双眼。
低矮的房梁被经年累月的柴火熏得漆黑,土坯墙壁上糊着已经发黄卷边的报纸和破损的塑料布,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穷困潦倒特有的酸腐气味,
她身下是几捆扎人的干草,粗糙的草茎正刺痛着她皮肤。
凌循暂时没有管这些,她闭上双眼,开始接收这个世界的记忆。
原主许静24岁,大学毕业。
在找工作的时候被一个中年妇女哄骗,迷晕之后,送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山沟。
这村子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被拐卖来的。
原主曾经试图逃跑,但每一次都被抓回,然后就是一顿暴打,后来她的身体基本都被铁链拴着,最后还生了个小孩。
这次凌循接收的记忆有些不同寻常。
许静不太像以前她接触过的原主,这是个非常坚强的人。
她不会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自由,也不会对qj下的产物有任何感情。
她一直没有放弃逃跑,在孩子五岁大的时候,她又一次试图逃跑,结果被自己的孩子告诉了那个所谓的丈夫,随后便被抓回来直接打死了。
“因为生了男孩所以打死也无所谓了吗?”
凌循嘴里嗫嚅着,神色一凛。
如果说以前的原主都是绝望的呼唤,那么许静则是充斥着希望的呐喊,她不停的奔逃,直到最后死去,仍旧没有放弃。
缓缓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她在心底对着那团微小但仍旧坚韧的意识传递着一丝温暖。
我会让你自由,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抛开繁杂的情绪,凌循这才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气。
【你是故意的?让我被人揍了一顿才传送过来?】
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因为这个传送的时间点而变得更差了。
脑海深处一片死寂,没有回答。
“哐!哐!哐!”
破旧的木门被外力砸得剧烈震动,木屑簌簌落下,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一个凶暴的男声在外咆哮,混杂着难以听懂的土话:“贱货!开门!老子捶不死你!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还敢挠人?!”
紧接着,一个嗓音更加难听的老妇同样尖厉刻薄的叫嚷着:“建军,跟她废什么话!这女人不打不老实,两万块钱呢!得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凌循听着门外聒噪的声音,她的唇角略微上扬。
原主的记忆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山村,是无人管辖的法外之地,而且,几乎是全员恶人,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太完美了。
她的身体兴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
好久没遇见这种可以肆无忌惮动手的地方了,哪怕她把这个村子的人都杀光,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凌循挣扎着起身,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她踉跄走到门边,颤抖着拨开那根简陋的门闩。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裂开一道缝隙。
门外站着身材粗壮,面色黑红的李建军,旁边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那是李建军的老妈,王婆子。
见到凌循开门,李建军脸上的横肉因怒火而抖动,王婆子则用挑剔恶毒的目光将她从头刮到脚。
“磨蹭啥?!”李建军一把将门推开,巨大的力道让凌循向后几步,险些摔倒。
王婆子尖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还当自己是城里大小姐呢?俺家建军摸你几下怎么了?”
凌循看着凶残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随后立马切换为许静人格。
身体难以抑制地微颤,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道:“大哥,阿姨,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你们要多少钱!只要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们都会给你!”
“放屁!”李建军猛地一巴掌扇过来,力道之大让凌循整个人撞在土墙上,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买来了就是老子的人!再敢说走,腿给你打断!让你一辈子出不了这个门!”
火辣辣的痛感在脸上蔓延。
凌循垂下头,长发遮掩住了她的眼神,那强烈的痛楚非但没有让她恐惧,反而让她内心兴奋的几乎沸腾起来,这是多么纯粹的恶意,她很喜欢。
再抬头时,凌循眼里已蓄满泪水:“我不跑了,真的不跑了…别打我…”
王婆子冷哼一声,用枯瘦的手指狠狠戳着她的额头:“贱骨头!不打不服帖!快去灶房生火!再磨蹭看俺不撕了你的皮!”
凌循瑟缩着点头,怯生生地朝着灶房挪步,每走一步,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但她的内心却在狂笑。
所谓的灶房,不过是在主屋旁搭的一个矮棚。
一口黑漆漆的大铁锅架在土灶上,旁边堆着些柴火和干草。
凌循蹲下身,佯装生火,目光却快速扫视着周遭环境,能力被再次封印,她只能用自己的眼睛来观察。
李建军家里院子不大,除了主屋和这个灶棚,对面还有个更破败的小棚子,大概是堆放杂物的。
院角拴着一条瘦骨嶙峋的土狗,正懒洋洋地趴着。
凌循看着这破败的家庭环境,她倒是挺好奇,这家人是怎么攒到两万块钱来买媳妇的。
“磨蹭啥呢!”
王婆子不满的呵斥从身后传来。
“火都生不着,白长这么大个,买来个媳妇老娘还得教你做活!哼,要我说你们这些城里姑娘都是被惯出来的毛病,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我看你就算留在城里也嫁不出去!”
凌循低下头,掩去眼中冷意,笨拙地摆弄着柴火。
她可不是不会生火,她就是单纯的在摸鱼,要不是为了能更愉快的折磨人,她现在就可以立刻拧断这个不断聒噪的死老太婆的脖子。
果然,王婆子看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骂骂咧咧地一把推开她:“滚开!没用的东西!”
凌循顺势退到一边,默默观察着王婆子麻利生火的动作,这老太婆手脚还挺利索。
“看啥看?”王婆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过来,“不会生火就去剁猪草!花钱让你来享福的啊?”
凌循顺从地走到院角。
那里堆着一捆发黄的草料,旁边放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她拿起刀,手感沉重,刃口钝得厉害,这死老太婆还真放心让她拿这玩意,也不怕自己把她砍了。
她摇了摇头,开始慢吞吞地剁草,动作生硬,仿佛从未干过这种活计。
“你没吃饭啊!”李建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眼神阴沉的让人不适。
凌循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吃饭?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从被绑来到现在,除了一开始被李建军动手动脚之外,她滴水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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