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朝,郊外归途。
暮色将大天朝的郊外染成一片暖金,晚风卷着路边野菊的香气,掠过一行人的衣摆。护卫军的马蹄踏在青石官道上,发出整齐的“嗒嗒”声,将方才的厮杀戾气渐渐冲淡,只余下车轮碾过碎石的轻响。
贺峻勒住马缰,让坐骑与赵源并行,他目光掠过前方车驾垂下的淡青色帘幕,眉梢仍带着几分赞许:“方才那般险境,侯府二小姐竟能稳住心神,还敢动手反击,这份胆识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能有的。”
他想起林晓星挥掌时的模样,明明指尖泛白,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硬是凭着一股劲护住了身后的女眷,倒比车厢里那些缩着不动的姑娘们多了几分风骨。
赵源闻言,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轻嗤,眼神里满是不以为然:“胆识?我看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瞥了眼车帘,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大家闺秀当守的是温雅端庄,遇事该做的是静候护卫,而非抛头露面与人动手。她那模样,倒像是市井里争强好胜的丫头,哪有半分侯府小姐的体面?”
贺峻眉头微蹙,转头看向赵源,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可若不是她那一下拖延,恶霸的流星锤恐怕已经落到车驾上了。危难之际,保命与护人才是根本,何来体面之说?”
他想起侯府二小姐被恶霸盯着时,眼底虽有惧意,却始终没往后退半步,那股子护着旁人的韧劲,比许多只知空谈礼仪的世家子弟更可贵。
赵源侧过脸,避开贺峻的目光,目光落在远处渐渐升起的炊烟上,语气冷了几分:“不过是运气好,恰好咱们赶到了。若真凭她那点力气,怕是早成了恶霸的刀下亡魂,到时候侯府丢的脸面,可比现在大多了。”他心里始终觉得,女子就该待在安稳的闺阁里,这般直面险境、与人争斗的模样,终究是失了身份。
贺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前方车驾的帘幕轻轻动了一下,隐约能看到一抹浅粉色的衣角闪过。
他顿了顿,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望着那帘幕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方才侯府二小姐眼底的坚定,可半点不像是只靠运气的样子。他总觉得即使没有他们路过,她也有办法可以脱困,或者其他周全之法。
贺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缰绳,掌心竟沁出些微汗意。方才那点对林晓星的赞许,不知何时悄悄变了味——像是有颗细弱的芽,在心底无人察觉的角落,借着暮色里的晚风轻轻冒了头。
他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连呼吸都比往常沉了半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当是方才打斗时耗了力气。
直到“指婚”两个字在脑海里撞开,他才猛地回过神。目光下意识飘向那抹淡青色车帘,又飞快地收回,像是怕被人看穿了什么。
他想起她是好兄弟赵源的未婚妻,是皇上下了旨的事。
这念头刚冒出来,心口竟莫名窜起一阵烦躁,连带着胯下的马都似懂了主人的心思,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往前快步走了几丈。
晚风再次吹过,将车帘掀起一角,露出林晓星垂着眼整理衣袖的模样,指尖似乎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一株在风中倔强生长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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