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的沉重脚步声还在朱雀大街回荡，林小警刚抄起桌上的证物袋想冲出去，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甲叶碰撞声。一群身着玄色官服的金吾卫踹开木门，领头的太监面白无须，尖声喊道：“狄大人！陛下有旨，速往白马寺查案——薛怀义大师暴毙佛堂，死状蹊跷！”
“薛怀义？哪个薛怀义？”林小警一时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人推了一把，金吾卫们簇拥着他往外走，步履匆匆间，狄公幽灵的半透明身影在他身边飘着，还不忘端着那杯虚拟茶吐槽：“瞧瞧你这慌张样，哪有老夫半分沉稳？记住，面圣查案要三慎：慎言、慎行、慎揣圣意。还有，问话要先观神色，查案要先问因果……”
“知道了知道了，狄老前辈。”林小警被推得一个趔趄，顺手抓过床头的草帽扣在头上，“先跟我说说，这薛怀义是个什么人物？死了能劳动女帝下旨？”
“还能是什么人物？”狄公幽灵呷了口茶，茶雾从他半透明的喉咙里飘出来，“江湖骗子出身，靠些旁门左道的幻术和丹药讨了陛下欢心，剃度当了和尚，实则是陛下的男宠。仗着恩宠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贪了不少钱财，树敌颇多。”
说话间已到白马寺门口，远远就看到明黄色的銮驾停在山门外，周围戒备森严，百姓们远远围着议论纷纷。林小警刚迈过寺门，就被一股浓烈的檀香和隐约的腥气呛得皱眉——这是案发现场常有的味道，香料掩盖血腥味。
佛堂内，薛怀义的尸体直挺挺倒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一身红色僧袍被冷汗浸得发皱，面色青紫如茄子，嘴角挂着白色泡沫，右手还紧紧攥着一个描金丹药瓶。几个仵作正围着尸体束手无策，见林小警进来，忙拱手行礼：“狄大人！”
其中一个年长的仵作刚拿出银针，要往尸体嘴角的泡沫里探，就被林小警一把攥住手腕：“等等！别碰！”
“狄大人，这是验毒的规矩啊！”老仵作一脸茫然，周围的金吾卫也纷纷拔刀，警惕地盯着他——这冒牌货怎么连验毒都不让？
林小警没理会众人的目光，从怀里摸出那个穿越时带来的证物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捏起丹药瓶，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瓶身有残留的白色粉末，不是丹药原有的色泽。还有，尸体指甲缝里有纤维，颜色和僧袍不一样。”他转头对老仵作说：“拿张干净的绢布来，别用手直接碰尸体。”
狄公幽灵飘在尸体上方，绕了两圈：“老夫看这是中了剧毒，可银针验毒最是稳妥，你拦着作甚？”
“懂什么叫交叉污染吗？”林小警白了他一眼，从官服内侧的暗袋里掏出一个迷你喷雾瓶——这是他穿越前放在证物袋里的鲁米诺试剂，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他对着尸体周围的地面轻轻一喷，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紫外线小手电（系统新手礼包送的），按下开关。
“哇——！”佛堂内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在紫色的紫外线下，地面上原本看不见的痕迹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荧光，勾勒出一个清晰的手印，还有一串凌乱的脚印通向佛堂后门。老仵作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血、血竟自己发光！狄大人，这、这是妖法啊！”
“什么妖法，这叫‘血迹显现术’。”林小警收起喷雾瓶，指着荧光手印解释，“这手印是死者生前留下的挣扎痕迹，你们看，指节处有老茧，但手掌偏小，不是薛怀义这种常年练力气的人的手型——更像是常年握笔或抚琴的人。”
狄公幽灵飘到手印旁，用虚幻的手指戳了戳，荧光纹丝不动，他不由得咂咂嘴：“这‘奇技淫巧’倒是比老夫的‘观气断案’清楚些……不过你怎么确定是生前留下的？万一死后被人挪动过呢？”
“看脚印的深浅和重叠痕迹。”林小警用紫外线灯照着那串脚印，“脚印边缘清晰，有蹬地的发力痕迹，说明留下脚印时人是活着的，正在奔跑或挣扎。要是死后挪动，脚印会拖曳，边缘模糊。”他顿了顿，又指向尸体的脖颈：“你们看，死者脖颈处有淡淡的勒痕，虽然被僧袍挡住了，但皮肤下有淤血——是中毒加窒息，双重致死。”
“叮——主线任务触发：查明薛怀义真实死因及凶手，奖励：强效防狼喷雾x3、唐朝版刑侦工具箱（含改良版银针、放大镜等），任务失败惩罚：被武皇打入天牢，与死囚同住三日！”小甜甜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还附带一段《恋爱循环》的前奏，“宿主加油哦~ 小甜甜看好你！”
林小警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强压着想把系统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继续查案。他用绢布裹住手，打开那个描金丹药瓶，倒出一点残留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没有常见毒药的苦味，反而带着一丝甜香。
“这丹药有问题。”他皱起眉，狄公幽灵突然飘过来，指着瓶底的花纹：“这是张昌宗府里的药瓶花纹，他每日服用的安神丹，用的就是这种瓶子。”
“张昌宗？”林小警眼睛一亮，刚想追问，佛堂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尖声通报：“陛下驾临——！”
林小警心里一紧，刚想收起紫外线灯，就见武则天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中年女帝面容威严，眼角的细纹却透着几分疲惫，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目光最终落在林小警身上，带着审视：“狄卿，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臣已查出些许眉目。”林小警定了定神，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拱手行礼，“薛大师并非单纯中毒，而是先中了一种带甜香的毒药，后被人勒住脖颈窒息而亡。现场的荧光手印和脚印，正是凶手留下的线索。”
“荧光？”武则天挑眉，林小警忙解释：“这是臣偶然得到的‘显迹粉’，能让肉眼看不见的血迹显现，便于查案。”他怕女帝追问，赶紧转移话题：“臣发现，装毒药的药瓶，是张昌宗大人府里的样式。”
武则天的眼神暗了暗，没说话，只是走到尸体旁，看着薛怀义青紫的脸，沉默片刻：“狄卿，此案事关重大，不得有误。三日之内，朕要知道真相。”说完，她转身离去，路过林小警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别被表象迷惑，有些人，看似柔弱，实则藏着刀。”
女帝的銮驾走远后，狄公幽灵才飘到林小警身边，语气严肃了些：“你方才太冒失了，直接提张昌宗，就不怕陛下护着他？”
“我只讲证据，不管谁护着。”林小警收起证物袋，“不过陛下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张昌宗有问题？”
“谁知道呢。”狄公幽灵耸耸肩，虚拟的茶洒了一地，“这宫里的水，比你现代的护城河还深。对了，你说那毒药带甜香，老夫倒想起一种东西——曼陀罗花粉，掺在丹药里就会带甜香，中毒后会致幻，再被人勒死，就会像自己窒息而亡。”
林小警眼睛一亮：“曼陀罗花粉？哪里能弄到？”
“长安城里只有两处有。”狄公幽灵飘向佛堂后门，“一处是西域商人开的香料铺，另一处……是太平公主府。”
就在这时，佛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金吾卫跑进来禀报：“狄大人！西街的王掌柜尸体找到了，就在城外乱葬岗，身上有勒痕，和薛大师的勒痕一模一样！”
林小警猛地站直身体——两起案件，相同的勒痕，相同的药瓶线索，这是连环案！他摸出怀里的警校徽章，攥紧拳头：“看来，这案子比我想的更复杂。”
狄公幽灵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点老夫当年的样子了。走，去张昌宗府，看看那小子的珍珠粉面膜，是不是藏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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